,對身外之物一概置之不屑,現在想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不是,這玉壇是暖玉髓。”玄綦開口解釋道。
白錦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是暖玉髓?她怎麼會知曉,可是聽這名字也知道是比暖玉品階還要高的玉石,就光是想想這麼厚厚的用來築玉壇也後怕萬分。
“那這暖房,是你親手鑿的?”白錦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那玉壇,果真觸之如凝脂,細覺有雅熱,細嗅有蓮香。眼前這麼大一塊,恐怕已經抵過了山腳皇宮內的大半財物。
玄綦看著她的動作只覺得有些好笑,一邊道:“這倒沒有,是請了兩位巧匠來修築。”
“來這山巔?”白錦有些驚詫,那大祭司不是說大邑玄帝住在九峰山頂的事是絕頂機密,不可外洩的麼,她雖說是個意外,可若隨便兩個工匠都知道此事內情的話,那這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
“是。”玄綦微微點頭,一邊道:“那兩人現下,已經帶著妻兒遷到了南海。”
白錦也是瞭然,既然是大邑絕密,又被遠驅到南海去,自然也不敢對外胡亂說的,只是這山頂酷寒,就平日待著已經難以忍受,何況還要鑿冰挖石,費心修築,那兩人又怎麼會受得了?
“開鑿這溫室前後花了多少時間?”
“約莫半年有餘,那陣子才剛登基,事務繁多,興許會記錯。”
“半年的時日……會不會太少了些?”白錦微微皺眉,起身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暖房雖說不大,可要將堅冰凍土全部挖出,再貼上暖玉,還要挖出這玉壇來,說是半年的時間,還是太過趕了一些。不過那兩人興許是冷極,才加快了工程,也難以輕易下出結論。
“這玉壇,當初是想要挖多深?”這牆壁想偷工減料是做不成的,若是真有問題的話,也只能出在玉壇上。
“三尺。”玄綦聽著白錦的話,自然也發覺的端倪。
“底下可也是打算鋪暖玉髓?”白錦聽著這數字,眉頭逐漸皺了起來,襯著那硃砂痣,頭次有了些認真精幹的氣勢。這樣的冰丘裡鑿鑽,這玉壇也不算小,就算是減小一寸也能省上幾天的功夫,三尺的深度一時半會兒也難以看出差別來……若是不打算鋪暖玉髓的話,那土壤的深度根本就沒有差別了……
“底下是想鋪三寸的暖玉髓。”玄綦開口,顯然也是明白了白錦的意思。
若是少鑽三寸,便能少個十天呆在這山頂,若是偷走了那暖玉髓,便不必怕有深度的差別,還能大大的發一筆祖孫十幾代都不用愁的橫財,更何況新君正是剛登基焦頭爛額的時候,做完這差事後舉家又要被遷到南海去,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這樣一舉三得水到渠成的事情,若是不做,才真是傻了……
玄綦做事從未拖過泥帶過水,當下便操著一身的內力將三尺缺三寸的沙土移了出來,其實也不必看了,只消簡單地想想也知道事實定是如此。那深深的玉壇底部,不是名貴珍稀的暖玉髓,而是“撲哧撲哧”散發著滾滾寒氣的堅冰。
那一片曇花的根系,都只淺淺地紮了一層,或是攀附在邊上的暖玉髓旁,根本不敢深入下去,因而只是看起來長勢良好,實際上,連開花的資格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煙火節……我不必說。
☆、八 日央·抬萼
白錦看到了那底部的景象,下意識便回頭看看玄綦。
可他面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起伏,沒有想象中的驚詫震怒或是其他,只是慘淡的一片漠然。
“你打算怎麼辦?”白錦倒也覺得他一直是這樣的,現下找出了這曇花不開的緣由,到讓她鬆了口氣兒,心底甚至還有了幾分小得意。
“國庫裡大概還有些暖玉髓,我稍後就去取來。”玄綦的口氣卻似乎比平時還要輕鬆許多,透著些欣喜,一手朝下虛按,那曇花就被原封不動地填回了玉壇之中。
“那兩個工匠,你要怎麼處置?”白錦提步跟上玄綦的步伐,稍有些吃力。
“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又遠在南海,也不必追究。”玄綦微側過臉來回答,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又道:“那兩人這般做法也是人之常情,錯在我的疏忽。”
白錦在心底暗自撇了撇嘴,大邑皇室不愧是財大氣粗,這麼大一塊暖玉髓,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只是玄綦,似乎要比她所想的還要溫和些,從來都是不喜不怒與世無爭的樣子,又怎麼適合去做大邑的君……想來他,就應當一席白袍去做遊歷百川的閒士。
既然已經尋著了問題的根源,玄綦的動作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