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也有些猶疑不定:“自求多福吧。”
回到別墅,秦菜一直忐忑不安,談笑知道,但他能做的有限。如果白芨反覆細問,他把通陽子的情況介紹得再詳細,也會露出馬腳。
秦菜也知道——他到底是有所懷疑,還是另有目的?
她換回自己的身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打盹。當然,她也是想看看後面會發生什麼。可惜心裡有事,始終睡不怎麼著。最後好不容易入睡了,她看見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紗窗,剛好照在她的臉上。秦菜轉過去看她的臉,她閉目熟睡,睫毛長長地合下來,眉目清麗、令即使見慣美人的秦菜也難覓形容詞。
秦菜呼吸一滯,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她是誰,自己明明是在夢裡,為什麼會看見一個美人?!
正打算看看周圍環境,她突然醒了。卻是茶几上手機又響了。
秦菜接起,是吳皙。她最近打過幾次電話約秦菜出去吃飯,但秦菜哪裡有空,一直沒去。
這時候再接起來,她聲音輕快:“秦大師!”
秦菜臉一紅:“別叫我大師,我今天也沒空出去哦。”
吳皙聲音裡透出濃濃的甜蜜:“大師,我今天去了趟醫院。”秦菜心裡突地一跳,還以為她又出了什麼事,她卻興奮地道,“我懷孕了。”
秦菜心裡一鬆:“恭喜恭喜。”
今天總算有個聽來不錯的訊息。
吳皙聲音裡帶著初為人母的喜悅:“都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
秦菜沒說話,如果不隔開那個黃鱔精,它會一直吸食吳皙的精氣。別說不可能懷孕,她能活幾時都是未知。
吳皙還在說話:“大師,我跟我老公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讓你給我們的寶寶起名字。如果你不嫌棄,我還想讓寶寶認你當乾媽呢。”
秦菜也為她高興:“嗯,我等著喝寶寶的滿月酒。有空幫你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吳皙更興奮了:“謝謝大師!不過男孩女孩都沒關係,記得幫我想名字。還有你什麼時候有空?”她有些委屈了,“是不是我把你給得罪了?我前些天一直在鄉下媽媽那裡將養。一直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大師你貴人大量,不要生氣好不好?”
秦菜啼笑皆非:“沒有,等我忙完給你電話吧。”
吳皙這才吁了一口氣:“嗯嗯,大師你先忙。”
電話結束通話,秦菜想到自己的情況,又嘆了口氣,希望到時候,我真的還能聽到寶寶叫我一聲乾媽。她坐了一陣,終於換好衣服,準備去白芨家。不管是禍是福,也只有水來土掩了。
出門的時候,談笑站在三樓的護欄邊。他沒下來,秦菜跟他揮了揮手:“不管發生什麼事,通爺的真假,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話落,她轉身出了門,昂首挺胸,再沒回頭。
在別墅門口打到車,秦菜想了很久,突然對司機道:“三畫西火車站。”
——這時候當然只有跑啊!!真的去找白芨?她又不是白痴!!
當車駛過公交站臺的時候,秦菜轉頭回望天廬灣。對不起了談笑,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握在手上。
車到火車站,秦菜付了錢,最終將通爺的手機“無意”遺落在了車上。
最後她換乘公車去了三畫市客車站,買了去往一個小縣城的車票。
身上並沒有帶多少錢,而且她沒有身份證,基本上哪也去不了。發車時間越來越近,秦菜幾乎是盯著車上的時刻表。當客車開動的時候,秦菜有一種瞬間回到解放前的感覺,有點輕鬆,又有點悵然。
南柯一夢,從此以後,又是孤身一人,獨自存活。
車外景色如潮,秦菜想了許多事。
從朱陽鎮的秦小妹,到白河的徒弟,到秩序的先知,然後是工地上的小工、一組的藍綢,三線一組的組長,後面的通陽子,到最後的一人輕裝。
那些人和事,紛紛擾擾,清晰如同電影畫面。她其實是懂談笑的,為什麼他一定要與她同床共枕,為什麼一定要與她哪怕是精神上有肌膚之親?
其實談笑也是在擔憂吧?他知道事情很可能會敗露。於是只有傾盡所有的好,只希望如有東窗事發之日,秦菜顧念舊情,不會供出他。
秦菜知道,但這世上,又何曾有過莫名其妙、全無由來的愛呢?即使心有所圖,至少他確實對她無微不致過。還有何求呢?
談笑,謝謝多日照顧,希望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