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餃子包好了沒?水都快燒乾了!”
唐母中氣十足地從廚房裡喊著。
“好了。”玉竹回喊一聲,端起托盤走向廚房。
俞子惑拉住她的手,將最後一個餃子放進托盤裡。
“究竟是誰遲疑了?
“或許……我們都是。”
他在最親的家人和最愛的女人之間遲疑,而她在他的快樂與自己的快樂之間遊移不定,兩難的抉擇,此時此刻沒有人真正下得了決心捨棄任何一方。
電影片道快速轉過一臺又一臺,沒有一個節目能讓俞子惑將注意力停留一分鐘以上,偶爾有幾個專門報導財經新聞的頻道讓他轉檯的速度稍減,但終究沒能成功留住他的目光。
最後,他幾近惱怒地關上電視,丟開手中的遙控器。
好不容易終於卸下揹負了八年的重擔,他該覺得輕鬆愉快,他該恣意享受這樣悠閒的生活,可是,該死的一點也不!煩躁的空虛感幾乎要將他逼瘋。
他霍地站起身,抓起擱在矮几上的太陽眼鏡和汽車鑰匙。
黑色的BMW轎車漫無目的的行駛在下班時分的臺北街頭,跟著方向盤一轉,駛入再熟悉不過的區域。
他將車停在距離俞氏企業大樓約莫兩三條街外的停車場,戴上太陽眼鏡,徒步走向目的地。他特意放慢腳步,等他到達時,大樓裡的員工幾乎走得差不多了。
氣派的大樓依舊昂然聳立,他舉起手遮去傍晚時分過於刺眼的金光,若有所思地仰望著大樓。
玉竹走出公司大門,一眼便看見站在大樓前的男子,酸澀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只是這一次不再只是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看來,距離他們說再見的日子愈來愈近了。她努力嚥下梗在喉間的苦澀,勉強自己擠出一抹笑容,舉步走向他。
“惑,你怎麼來了?”
他收回目光,低頭對她溫柔地笑了笑,“一個人在家覺得有點悶,看看下班時間快到了,就過來接你。”
真的是為了接她才來的嗎?其實他也沒有說謊的本錢,他仰望大樓時的專注神情已經洩漏了他的心事。玉竹確信他是愛她的,但她也明白他同樣割捨不下工作帶給他的成就感與滿足感,半年多無所事事的生活對他來說已經瀕臨忍耐的極限。
玉竹回他一笑,“要是我今天要加班,你不就等不到人了。”
“無所謂,反正有的是時間。”俞子惑聳聳肩,牽起她的手。“我的車停在別的地方,得走一段路過去。”
“那就順便散散步,吃完晚飯再回去,反正媽也回埔里了。”
“也好。”
兩人靜靜走了一段路,她首先開口道:“林湘雲回來了。你大哥發了一張帖子給我,要我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我們?”
玉竹開啟皮包,拿出紅色的喜帖遞給他,信封上清楚寫著兩人的名字。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露了餡兒。”她嘟起嘴,有些懊惱。公司的人都相信她完全不知道子惑的去向,只除了俞子城。
“從你沒給他好臉色看那時候。”俞子惑笑著輕啄她一下。他從來就沒想過他和玉竹的事瞞得了大哥。
她詫異地瞪大眼,“你怎麼知道我沒給他好臉色看?”
他指指腦袋,“用這裡想就知道了。你這麼愛我,又老愛替我抱不平,怎麼可能會能他好臉色看。”
“對啦、對啦,人家就是死心眼嘛!”玉竹含嗔帶怨地瞪他一眼,“你說,是我愛你多一點,還是你愛我多一點?”
“你覺得呢?”
“你又耍賴!每次都把問題丟回來給我。”她輕拍他一下以示抗議,但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淺淺的哀愁。其實答案再明白不過,他是她的一切,而她或許只是他的二分之一。
俞子惑沒答話,指腹摩裟著喜帖上的名字。
“你去不去?婚禮在這個星期天舉行。”
“再說吧。”他未置可否,握著她手的大掌微微收緊,心緒飄蕩。
什麼時候他們的名字才能寫在喜帖裡,同時他父親的名字和她母親的名字也並列在喜帖上?還是……他終究只能二選一?
俞子城的婚禮讓公司內許多懷著當副總裁夫人幻想的女職員夢碎,但婚禮當天仍有不少人抱著希望前來,只不過目標已經轉向素有鋼琴王子之稱的俞家老三。就算釣不到身價驚人的金龜婿,有個柔情似水的美男子天天彈琴給自己聽也是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