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走過來，跟應龍並肩而行。“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跟我說，不怕我去告密嗎？”

“你不會。”應龍堅定地說。

“噢～？何以如此自信？”

“別忘了你跟我的處境差不多。”應龍擦著臉。“在整個基地的機器人裡，ＺＪ９的智慧水準那都是出類拔萃的。他很可能是幾款不同機種裡，第一個提升到唯行現有智慧水準的機器人。到時他要有了思想有了靈魂，並視你為父，上面卻硬要把他改造成戰士，剝奪他那還未展開的人生。你敢說自己不會為了他做同樣的事？你那麼好鬥，別比我做的更過份就很好了。……到時候，我會像你今天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龍隨手將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筒，繼續穩步前行。

鄭吉卻愣在原地。

因為李唯行劫法場的事，李應龍在秘密基地早就名聲大噪。除了對魚線，應龍平rì很少贊人。但凡讚揚，他也必定言之有物，有根有據。他肯把ＺＪ９視為僅次於唯行的機械智人，這樣的讚許太過罕見，怎能不讓鄭吉錯愕？

“我還以為你跟他們一樣，眼裡只有李唯行呢。你真的這麼看好ＺＪ９？說來聽聽。”鄭吉興奮地追了上來，眼裡豪光暴起，顯是搔到了癢處。

“ＺＪ９跟唯行的軟體系統雖然完全不同，但智慧方面潛力非凡，成長空間巨大。唯行是以思考主導行動，而他卻以行動主導思考。他就是為了爭分奪秒而存在的。這源自於雙方最初出發點的不同，在我看並沒有優劣之分。唯行和ＺＪ９，就像分別站在思考優先和行動優先的兩極。唯行的思考，誠然給了他較高的智慧和行動成功率，但同時也限制了他的行動可能xìng。他不得不受限於一些思考模式的條條框框，凡事必須獲得資料分析的支援，不然就會放棄行動。但唯行已經學會了如何去打破這些理xìng枷鎖，他現在可以憑著個人感情和個人意願去zì&nbsp；yóu地採取行動。唯行從自己的那一極走近了兩極的平衡點，並從裡面跳了出來。這種決策態度，已經和人類極為相似了。ＺＪ９終有一天也會由‘行動主導一切’的僵硬模式中掙脫出來。他將掌握更多的分析和思考，將從另一極走來。憑這裡的軟硬體資源，他將走得穩而快。總有一天，ＺＪ９會像唯行那樣站在平衡點附近，並跳脫出來，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決策方式。最終與唯行殊途同歸。但我卻沒能從這裡其他的機器人身上，看到這種希望。也許到了那一天，你是不是真的總比我差那麼一點點，就要由他們去分高下了，而不是你和我。咱們只要做同事，做朋友，做孩子們的父親就好了。這樣大家都會輕鬆很多。你也別總是為了當年的名次對我耿耿於懷了，好嗎？”

鄭吉極受鼓舞，一雙小眼熠熠生光，嘴上卻笑罵道：“姓李的，別總是找機會迴避我的挑戰。我就是想好好贏你一回，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別跑！你上哪兒去？”

應龍甩下鄭吉，正走向別的方向：“我太困了，回去補個覺。等醒了，我會找你打遊戲，你肯定能贏我……”

應龍頭也不回地揮著手。

第十三章　外科女聖手

（） 唯行看著自己房間的鏡子。上面帖了一張紙，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七扭八歪的線條貫穿其間，讓人很難識別作者想要表達些什麼。

唯行反覆思考了好半天，這才弄清楚叔叔想要告訴他什麼。要不是抽象能力增強了，這暗語一定會把給唯行難死。唯行不由嘆道：“叔啊！你就不能好好練練寫字嗎？”

唯行雙手捧著剛剛找到的核電池，像託著聖物般小心。在唯行眼裡，核電池外殼上那淡淡冰冷的光輝，足以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sè。

＊＊＊

大塊兒包著右手，一臉為難地看著唯行：“核電池內建固定並不困難，一隻手我也做得了。只是這手上的面板，就不好修復了。哪怕是一個微微的顫抖，都可能廢掉整塊面板和周邊的肌肉。唉～，光顧喝酒了，要不也不會這樣。”

唯行前伸著雙手，愣在那裡。

唯思說：“老譚伯伯他們來這邊喝酒，結果大塊兒伯伯醉了。２號（唯義）收了碗盤去廚房的時候，大塊兒伯伯碰落了空酒瓶，並從桌上倒下來。那隻手摔在玻璃碎片上，深深地割傷了。大夫說沒傷到筋，皮肉傷，但是口子太深，為避免感染，最好靜養。”

唯義說：“我可以準確地切割出需要的人造面板用料。但是我的手指觸覺感應太少，動作jīng度不足以完成這種複雜等級的修復。如果大塊兒伯伯能做出演示，應該有４７．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