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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道:“事出突然,上哪裡去找無價之寶。嗯,已經很對得起小鬍子了。”

如此準備充足,拜帖也要鄭重其事,紫顏用泥金箋寫了萱堂日永等賀壽語,落款是兩人的真實名號,套在大紅絹袋中遞呈至千戶所。門口的軍士見來人意態風流,丰神絕世,接了帖子賀禮後不敢怠慢,立即送入內府。

鞘蘇國的主城在方河集外五里處,名曰望火城,石都在集上休整後正要返回王城。臨行前忽然收到拜帖賀禮,選材之考究絕非北荒人士所為。他問明瞭紫顏與姽嫿的長相,大笑而去,留下話讓千戶請兩人隨後入王城覲見。

側側讀到此處稍放下一顆心,恍如目睹紫顏二人穿過喧鬧的集市,摩肩接踵的人流都黯淡了,唯有他們如蝶繞樹,彩翼翩然。他們是比這織金繡羽的龍袍更耀眼的存在,無時無刻不牽動她的心魂。

姽嫿的信還有寥寥數行,側側不忍一氣讀完,掩下信紙重回繡架邊。有價皆非真寶物,側側望了正在刺繡的龍袍想,若有日將這件傾盡心力的龍袍賣了,它便成了有價之物,只是這其中耗費的心力,並非那些金銀可以衡量。

想到此處她微一錯愕,無端質疑紫顏的說法,深思起來,是刺繡龍袍令她感觸良多。龍袍本是集織繡大成之作,為什麼會交付給她如此難題?

“呀!”側側直到此時才知揣摩文繡坊諸人的用意,她們沒指望看到青出於藍的繡品,不過想從中查探她對織繡的熟稔程度。

側側知道她必須全力以赴,看多了紫顏與姽嫿對易容、制香的用心,她無法輕慢地對待這件事。將來的她也許如爹爹一樣,賞花望月、焚香聽曲都是為了織繡一藝,外人看來也許枯乏無聊,但唯有耐得住其中寂寞,才能真正抵達織女般巧手的境界。

她信步踱到牆邊,抬頭看那件被修補過的龍袍,有股生動的氣韻緩緩流動。她凝神一怔,感覺到了什麼,電光石火間又如神龍擺尾,倏地遠去了。這會是誰的繡品呢,青鸞還是她未來的師姐們?

籠子裡的鴿子咕咕叫著,側側回過神,找碗豆、瓜子給鴿子餵食。等把食物放到籠內,發覺僅有兩隻鴿子,飛回的白虎不知何時沒了,想起紫顏提過的法術,暗自動容。卻也驀地放下心事,如釋重負地想,她只管單學盡龍袍中的技藝就好,投入全副精神,不留有一絲遺憾。

整幅龍袍還有八條龍並其他章紋,以及金珠、銀錠、方勝、石磬、犀角、珊瑚、菱鏡、艾葉八寶等圖案,側側盤算以後每月繡龍一條,加上滿地施繡的辰光,約摸可在兩年內完工。想到這裡,側側專心致志在龍身上用金絲線穿過珍珠,將一粒粒晶瑩圓潤的珠子粲然排列,使金龍越發灼人雙目。

又一月過去,左肩的金龍繡制完畢,側側珍重地開啟姽嫿的信,掃過最後的幾行。那兩人絕想不到他們的信會被她讀成長長的日子,成為像糖果般甜蜜的收藏,在支撐不了繁瑣勞作時偷得片刻空閒。

讀到紫顏與姽嫿動身前往望火城,側側笑了,眉眼柔和地展開。他們旅行的故事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獎賞,看到姽嫿熟悉的字型,如同嗅到了滿室的薰香,令她陡然振奮。

在鞘蘇國太后的壽誕慶典過後,國王莫賀石都在王城召見紫顏和姽嫿。當夜,明燈曳空,珠簾委地,石都擺下美酒佳餚請兩人列席。兩人換上一身中土裝束,紫顏挑了秀逸脫俗的面容,姽嫿則遍施奇香為衣飾。

兩人一入內廷,宮女內侍一律側目。石都定睛凝視兩人許久,呵呵笑道:“你們不是普通商旅客人,很好,能看得中白繭香的人,確實非同尋常。”

姽嫿此時脾氣甚好,附和微笑道:“制香一業有十三種異香之說,白繭香名列其中,我曾在一戶官宦人家見過。可惜他所藏極少,不便相贈。難得那回見了你有,不免貪心,叨擾處還請原諒。”

“白繭香有春之桑香、蠶之繭香,還有蠶籃的竹香、蠶女的清香,其配製之法至今成謎,難怪你會心動。”石都侃侃而談,向身邊侍者示意。姽嫿心有所感,見侍者點燃了一隻凸雕龍紋雙耳爐,不多時,人如置身春天的蠶室,耳畔響過切切的齒齧聲。

幽香宛如兒時的記憶,忽地掠過心間。

姽嫿閉目,她聞得出香氣中曼妙紛呈的層次,乃至可以感受各人當下的心意。香氣遊蕩在口鼻七竅,猶如做了一場好夢,心神飄蕩在天地萬物間。

“好香。”

石都點頭道:“非是我小氣,如果那時給了,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恐怕很難如此把酒同歡。”舉杯邀兩人同飲,笑意溫柔。

石都語氣親切,紫顏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