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完全理智的人,但在吳文姬離開的那一刻,我心裡的羈絆也彷彿斷開,那個讓我開啟心門,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接納的女人,就這樣斬斷了和我的聯絡,也斬斷了,在感性和理智之間阻隔的連線。
這種感覺並非是我第一次體驗。
袁姍姍的離去,我痛過,卻沒這麼痛。
蓮姐的逼迫和選擇,我也失望過,卻沒現在這般失望。
我看著她們的背影離去,心裡很難受,可是並沒有放棄,但在飛機飛上天空的那一刻,那個感性的我徹底的死在了我的驅殼裡。
在遍體鱗傷的這一天,我在心裡深刻的記下了一句話。
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並非人人都有擁有幸福的能力。
就像此時的我,只能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被迫離開,卻無能為力,無法阻止。
翟青青有一點說的沒錯,現在的我,沒有資格。
但是!將來的我,未必沒有!
……
……
通往機場的那條主幹道因為連環車禍和爆炸火災,短時間內無法通行,我又沿著來時的小路返回,大約走了十幾分鍾,我接到了菲菲打來的電話,她問我現在在哪,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告訴了她一個方位,讓她過來接我,我已經繞過了火災現場,來到了一個銀行旁邊,路邊的燈光很亮,我站的位置也很顯眼。
十分鐘後,一輛賓利停在我面前,菲菲開啟了車窗衝我招手。
我面無表情地上車,一語不發,繫好安全帶,等待出發。
自從看到我之後,菲菲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我身上,直到她發現我右手手背上那一片血淋淋的模樣,頓時緊張驚呼道:“你的手怎麼傷成這樣啊?誰弄的?”
菲菲伸手過來觸碰,我拿開手,淡淡地道:“自己弄的。”
菲菲咬著下嘴唇,堅持伸手過來抓我的手,道:“我看看嚴不嚴重,要不要緊啊?”
“不要緊,先回去再說吧。”我拗不過她,只能給她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便急忙催促她返程。
菲菲雖然是啟動了車輛調動,但卻並不想直接回夜色,道:“怎麼不要緊,先去醫院消毒上藥。”
“我說了沒事。”我扭頭看著菲菲說了一句,但她也不搭理我,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聽我的,非要帶我去醫院,我轉移話題道:“張昌兵和方豪都還在會議室嗎?”
“在,你現在別想這些,他們又跑不了,跟我去醫院檢查傷口。”菲菲抽空看了我一眼,道。
我扯著嘴角冷笑了下,道:“還在就好,待會再一起檢查,先回去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是……”
“我想揍人。”
菲菲車速不減,臉上卻佈滿擔憂地轉臉過來看了我一眼,道:“不行,你不是說好,請他過來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嗎?怎麼突然這樣?”
“因為我跟張昌兵現在沒什麼可談的了。”
“什麼意思?”菲菲不解地看著我,我遲遲沒有回應,她卻突然間把車減速,前方也沒有紅綠燈,這個奇怪的舉動讓我意外的扭頭看了她一眼,她猶豫再三,才低聲說道:“我來之前,給莊少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情況。”
我心裡‘咯噔’一下,菲菲下一句就問道:“你剛才難道真是去見吳文姬了?”
當這三個字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然後進到我的耳朵裡,我感覺到胸口一陣氣悶,似乎快要窒息到踹不過氣來。
我大口的喘著氣,很快的,腦門上就冒出了汗。
菲菲看到我這異樣,趕緊把車停在路邊,伸出手要替我擦汗,“你怎麼了?”
我抓著菲菲的手在半空,一字一頓地說道:“菲菲,從今天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三個字。”
菲菲一瞬間就猜到了這其中的變化,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
我開啟車窗透了下氣,總算好受了許多,“不管怎麼樣,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我跟吳家鬧掰了,用不了多久這個訊息很快就會傳開,之前我會成為吳家女婿的傳言也會被打破,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必要跟張昌兵好好談嗎?”
“的確沒必要了,他之前就是礙於吳家,所以才沒有正式的動手,就連這次,也是因為他和林家佔理,不必顧忌吳家會蠻橫無理的維護。可是如果吳家不再替你撐腰,不止是張昌兵,林國富,恐怕更多人會想要對付我們。”菲菲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