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好不好?”這曲家姑娘坐在凳子上一點也不顯得拘謹,倒叫花色一時無言,你喊都喊了,我還能叫你不準嗎?
見花色頷首,曲家姑娘又說:“姐姐叫什麼名字?你以後可以叫我阿佳,爹爹與孃親就是這般喊我的。”
阿佳?這般叫法花色還是頭一次聽見。報上自己名字應了聲好,正趕上子環端著吃食過來,於是勸著曲家姑娘吃了些。
曲千佳精神懨懨,只吃了兩口便放下了,有些責怪的看著子環道:“你這丫頭真是不貼心,知道我發高燒就應該備些清淡的食物,這般油膩的東西叫我怎麼吃得下去?”而後又拉著花色親暱地說:“姐姐,我家的丫頭都是千挑萬選的,趕明兒我給你送兩個過來。”
尋常人家的貼身丫頭被主子換了是要發賣的,只是發賣也不會有好人家認領。都說女子要賢良淑德,這德行很重要,有些小錯能放過就放過了,只有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才會發賣身邊的丫頭,這麼一來自是不會有好人家買回家去。發賣丫頭等於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這曲千佳兩句話未說便說這種絕人後路的話,雖說子環與那些伺候人的丫頭從根本上大相徑庭,可是這人卻是不知道的,這麼說話卻是有些不厚道。子環也是暗暗蹙了好幾次眉頭。
這丫頭,有時看著講理,有時看著真是無理。
花色未接話,子環便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那曲家姑娘一拍桌子,怒道:“你這丫頭實在沒有規矩,本小姐何時讓你撤下的?你可是覺得我不是你主子,你便可以隨意凌辱?”
子環一愣,而後委屈的看向花色,花色對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莽撞。其實花色心裡也是氣的不輕,這般在別人家逞威風算是什麼事?只是又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壓下心裡不快對曲千佳道:“這飯菜涼了,我讓子環去給你備些粥吧。”
曲千佳瞪一眼子環,對花色道:“姐姐,你太善良了,這等奴才你護著她做什麼?我們是主子,沒必要看他們的臉色。若是不高興,儘管打發了。”
而後子環便在花色的示意下撤走了盤子。
許是費了一番口舌有些累了,曲千佳伏在花色身上昏昏欲睡。花色便也裝作沒看見,安心的喝著杯中的茶水,倒也省了與她周旋的力氣。
不一會,院子裡響起匆匆的腳步聲,子環在院子裡說了句:“請留步。”想是帶了人過來。
子環過來看見花色半倚著桌子,姿勢有些吃力,快速的說了句:“姑娘,曲家老爺在門口求見。”
花色頷首,子環出去帶著人過來。
曲大虎看見二人的姿勢,有些怔忪,而後反應過來對著花色拱拱手,大手一揮,後面進來兩個看著膀大腰圓的婦女。在曲大虎的示意下輕手輕腳的過來攬過曲千佳,對花色微微點頭便抱著人出去了。
“多謝姑娘,曲某先告辭,改日登門道謝。”曲大虎也是輕聲說道。
花色斂衽屈禮,一派大家風範。
人走後,子環氣的直拍桌子,嘴裡一刻不停的抱怨道:“這都什麼人啊?怎麼心腸如此歹毒?若不是我家姑娘心善你還有命在我眼前嚼舌根子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花色連連安撫,只是看起來不太有用。這件事只讓子環叨叨至天黑。而後算是與曲家姑娘結下樑子了。這之後接連好幾天也未看見這曲家人,不過倒是知道了這曲家人的一些訊息。
說是這曲家老爺自小出自土匪窩,一身的本事。後來不甘願與人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於是獨身一人出來闖蕩,後來便掙下一份家業來。當然其中的滋味也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得清的。這曲大虎做人一條原則,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要說這曲大虎那日逼著花色收下銀錢其實也是有緣由的。曲大虎獨身一人出來闖蕩能有如今的身價還要託一人之福,這人便是曲千佳的孃親。那時這陳氏還不是曲大虎的夫人,這陳氏雖說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卻有一份旁人比不上的識人本事。有了曲千佳孃親的幫助,曲大虎如虎添翼,打下自己的一方天地。後來二人便漸漸暗生情愫,經過一些波折二人終成眷屬。
這人一旦有了些成就很容易浮躁,曲大虎自然免不了。因此這曲大虎便有些盲目自大,不再如之前那般謙虛謹慎。
曲大虎掙了家業,自然就有人覬覦。就在陳氏生產那天,有宵小趁亂打劫。有不法之徒自然就有正義君子。曲大虎命好,有人拔刀相助。一來二去,曲大虎與這人成了兄弟,加上這人的吹捧,曲大虎更是有些狂妄自大,甚至聽不得陳氏在身後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