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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李令月見上官婉兒帶著的行李太少,就繞了點路,先帶著眾人去了東市。
“來,看看這塊青色的布。”李令月將布搭在上官婉兒的身上,細細端詳著,“恩,好像不錯。”
身子貼的很近,那人撥出的香蘭灼燒著自己的耳廓,上官婉兒面色微赧,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公……”
“誒。”李令月連忙伸手遮住那口朱唇,提醒道,“婉兒,這可是在外面,喚我阿月就好。我可不想一會兒被萬人圍觀。”
上官婉兒掃了眼周圍被李令月華貴姿容吸引來的男男女女們,不由得嘆了口氣:現在圍觀的人也不少啊。她輕點點頭,李令月便又拿出幾匹布一一比對起來,“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恩,都包起來好了。著你們這最好的師傅,照著這位小娘子身姿裁剪便好。”
“好嘞。”掌櫃遇到大主顧,自是欣喜非凡,他又望向上官婉兒道,“可否請這位小娘子到裡間,我們師傅好為您量體裁衣。”
“這……”方出皇城的上官婉兒對外界還不大熟悉,她情不自禁地瞥了眼李令月。李令月知她擔憂,便牽起她的手,走了過去,“不牢掌櫃了,我家姐姐面皮薄,量尺在哪?我給姐姐量便好。”
掌櫃忙引著兩人進了內間,將量尺和紙筆放置好,隨後帶著師傅退了出去。
李令月執起尺,作出一副裁縫師傅的架勢,上下打量著上官婉兒,“咳咳,還請娘子抬起雙臂,容某為君量體。”
“公主又來打趣婉兒了。”上官婉兒低眉苦笑,不曉這一話過後,額頭竟吃了一記輕捶,抬眼便見著李令月在那兒揶揄道:“又喚我公主,婉兒真是不長記性,該打該打。”
上官婉兒面上的笑容更顯無奈,李令月幫她揉了揉額頭,便又輕笑道:“婉兒啊,便就讓你喚我一聲阿月,有這麼難麼?”
“沒。”上官婉兒下意識地回道,回過之後卻又有些猶疑,她抬頭望向李令月,見李令月的神色似是鼓舞又似是期待,便抿抿嘴,輕聲喚了出來,“阿……阿月。”
“恩,婉兒。我來幫你量衣。”說著,李令月就低下|身,似奴僕一樣為上官婉兒量起了衣。
上官婉兒有些發怔,她想不到一個身處高位的公主會為她做到這樣,究竟是為什麼呢?量尺貼著她的身子,那人溫暖的手不時觸碰著自己,惹得鮮少同人親暱的上官婉兒羞怯不已。她那白皙的面容早已羞紅,頭低低垂著,唯恐被李令月發現自己的不自在。但那樣明顯的姿態,李令月又如何不知,不說,只不過是裝不知道罷了。
“好了,婉兒,我都量好了。我們出去吧。”
握上那人伸過來的柔荑,上官婉兒隨著李令月走了出去。
“勞煩掌櫃了,過些日子我著人來取。”支使著奴婢與掌櫃付賬,李令月牽著上官婉兒走了出去,“時日尚早,婉兒我們再在東市轉轉吧。畢竟這東市晌午才開,等我們搬到那裡,以後可沒這麼方便了。”
又帶著上官婉兒在東市裡逛了一圈,置辦了一些宮內未見的小玩意,李令月這才心滿意足地帶婉兒回了馬車。一上車,她便又擺出一副乏累模樣,往婉兒身上依去,闔了眸子斷了人家的推辭。
許是上次叫醒有了陰影,這次到地之後,上官婉兒沒有急著喚醒李令月,她只靜靜地等著,踟躕著。
只是這次,李令月卻是實打實地睡了過去,見奴僕均在外間候著,上官婉兒只好自作主張先行讓他們進去收拾,而她自己則任對方依偎,默不作聲地望著。一路顛簸,望著望著,她的眸子竟也不禁開始疲憊,便就這般漸漸地闔了上去。
日頭將落之時,李令月方從夢中清醒,她一睜開眸子,便見著上官婉兒螓首微頷,下顎頂在她的額頭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個孩子啊。李令月愛憐地撫了撫上官婉兒的臉,她撩開車簾看了眼天色,念著日頭已晚,若在車內過夜恐會受風,便輕手輕腳地起了身,隨後卻又不禁莞爾。一個奇異的念頭湧上心頭,她微微低身,竟是伸出雙臂將婉兒攔腰抱了起來。
候在車外的奴僕聽到車內聲響,連忙將車簾掀開,將凳子置好。只是見大唐最高貴的公主擁著一個睡夢中的少女出來,他還是不免一驚。可李令月卻並不在意,只順著他的攙扶,從車內走下。
許是這一步下的有些不穩,一落地,上官婉兒就醒了過來。驚覺自己被李令月攔腰抱著,她忽然無措起來,“公……公主。”
“阿月。”回覆她的卻只有簡短的兩個字。
上官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