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嗡的一聲,一道劍鳴,聲音清越,震人耳鼓。
晏紓愕然,轉過頭去,只見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道劍光,不見人影。彷彿天地間無端降下一柄利劍,開天闢地!
那十二道金線閃了一閃,突然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起轉向,如同找到了家的孩童一般撲了過去。
晏紓先是臉色一變,不知所謂,登時感覺到一股惶恐,但她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立刻想到了一個詞——
萬劍朝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金焰看來似乎是一種特質的火焰,其實並非全然如此。她為了與眾不同,悄悄借用了五金劍氣,金火熔鍊,二氣合一,達到了這般銳利灼熱並舉的效果。
所以她的火焰是帶著劍氣的。
劍氣就有這個特色,對高等的劍氣召喚,先天的容易屈服。
即所謂的萬劍朝宗!
自然,劍修之中有專門的法門剋制這點,不然劍修也不必打了,各自往那一站,亮出劍氣,誰的劍氣純粹,自然把其他所有劍鎮壓了,和凡人掰手腕一個道理。但事實上,劍修之間境界雖有差距,但鬥劍從來一往無前,並無退縮,自然是有辦法掙脫天生的束縛。只是那晏紓畢竟不是劍修,沒防備這般法門,一時之間,大受剋制。
不過晏紓也是元神神君,焉能如此受人剋制,輕輕一拽,登時將金焰線拽在空中,與那劍光的吸力登時平衡,而且漸漸地佔據上風。
陡然間,晏紓大袖一揮,喝道:“去罷——”十二道金光地如同鞭子一樣狠狠揮去,只抽向那劍光。
啪——
火氣四溢!
劍光一觸即潰,似乎根本沒有抵抗的意思。晏紓一怔,登時驚叫道:“不好——”
就覺得一根冰涼的絲線從天外飛來,套住了自己的脖子。那絲線冰涼,以至於她一剎那就感覺到了死亡的感覺。
不好!
元神神君是不死的,晏紓也是身經百戰。知道下一瞬間,自己肉身的脖子就要被人勒斷,已經挽救不得。紫府中的元嬰陡然壯大,囟門靈竅大開,就要飛出。她還沒有到出竅境界,元神遁出,肉身就要廢掉,但是到如今。也管不得那麼多,頭頂光芒一閃,元嬰已經冒出頭來。
元神元嬰的遁光速度比肉身快過十倍,尤其是元嬰出竅,瞬息千里,多大的元神神君也追之不及,那元嬰一出頭。立刻就要發動遁術,只要逃脫一時,海闊天空任遨遊。
突然,元嬰便覺得身子一冷,那種感覺就像剛才被絲線勒住脖子一般。從心底往外的寒冷,心神麻痺,絲毫動彈不得。她目光所及,也看到一根冰藍色的絲線,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是跟琴絃!
這是它最後一個念頭,然後沉入黑暗中。
隨著始作俑者的倒下,漫天火焰散去,露出崑崙界霧氣濛濛的天空。剛才那地獄般的場景,現在還如同夢幻一般,只餘下淡淡的焦糊味,還沒有被風完全吹散。
琴老氣咻咻的將那元嬰捆成了粽子,塞進琴中,道:“好……好惱……我六根琴絃……煉了幾百年……若不是……若不是……”他一進入肉身,那大舌頭的毛病登時回來了,說一句話說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
劍老從旁邊悠悠鑽了出來,道:“若不是這回去靈山界弄了一根冰弦,你算是全軍覆沒了。我跟你說你那琴不合適擋在前面,早點練個龜殼琴什麼的,又幹淨又涼快,有什麼不好?吃一塹長一智,你才知道誰說的話有道理。”
琴老怒道:“什麼……龜……龜殼琴?”
劍老笑道:“諾諾諾……把琴坐成龜殼的形狀,平時的時候可以彈,緊急時刻就套在腦袋上……回頭我給你畫一個圖,我跟你說,這個琴我構思了幾百年,真是傑作。好吧,好吧,以後再說。那元嬰,要怎麼處置?放了還是煉化了?”
琴老氣咻咻的道:“那……那女人……殺了……殺了……”
劍老登時想了起來,怒道:“是了!那女人殺了小柳兒,要她抵償對命!天火神宗算什麼東西,連小柳兒一根指頭都不如。小程,你說是不是?”
程鈞從光芒中走了出來,搖了搖頭,道:“或許吧。”剛才他還真沒受到什麼波及。本來他帶著劍老的元劍,與元神神君有了一擊之力,但這一擊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發出來,所以剛才才出了“萬劍朝宗”這個主意,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起到了牽制的作用。琴老的修為本在那女人之上,若不是因為攻擊手段匱乏,頭腦也不怎麼靈活,也不該有危險。
他後來攛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