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二奶奶和腹中的孩子安好,只是多少受了些驚,安胎藥倒不用開,歇歇便好。”
聽了王太醫的話,賈赦才徹底的放了心,剛想親自將人送出去,就見王太醫的鼻子嗅了嗅,隨即四下的尋找起來,最後走到了尤二姐的身前,彎腰拽起了女人腰上的荷包。
舉著荷包聞了聞,走到桌邊,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除了正常的香片外,還有幾粒黑不溜秋的像老鼠屎的東西。
他捏起一粒,搌開來又聞了聞,“這是頂級麝香,侯爺,二奶奶身邊貼身伺候的,可不能佩戴這樣的香料啊。”
賈赦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朝鴛鴦厲聲問道:“你剛剛是不是說,這個女人特地走到了你二奶奶的身邊了?”
鴛鴦忙嚥了口唾沫,“是,是的。”
尤二姐正要爬起來,便又吃了一記窩心腳,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這下子是黃泥糊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尤氏縮著脖子,連瞧都沒敢瞧自家妹子一眼,賈赦已經命人將吐了一口血的尤二姐捆上,由護衛們拎著往東府去了。
尤氏苦著臉趕緊跟了上去,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呀?一會兒赦叔收拾她男人的時候,她還是躲遠些吧,不然賈珍那貨肯定要拿她出氣的。
一行人進了東府,秦可卿就收到訊息了,“瑞珠,你快將太太拉到我們這個院裡來,把東廂房收拾出來,這些天就讓她先在這兒住著吧,對了,記得去正院給太太取兩身換洗的衣物來。”
偏廳裡,賈珍跟佩鳳偕鸞正喝著小酒呢,見賈赦來了,醉眼朦朧的,“赦叔,快,快請坐,咱叔侄倆喝點兒。”
賈赦冷哼了一聲,便扭頭,將捆成粽子的尤二姐扔到了酒桌上,酒碗杯碟碎了一地,兩個妾身驚叫著躲到了一旁。
賈珍方才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會兒是全都清醒了。
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嘴角上滲著血漬,胸口也有一團血跡的大姨子,他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
“赦叔,璉兒媳婦沒事吧?”
“你這是未卜先知啊。”賈赦的聲音裡都帶著刀子了。
賈珍一怔,訕笑道:“我是知道她對璉兒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的,可我也警告她了,而且,今兒早上還為她去尋了媒人了,就是想把人給打發了,免得惹下禍事來的。”
“不會是想打發到我家吧?璉兒他平日裡忙,你這個當哥哥的正好幫他照料照料?反正你們倆熟門熟路的,對吧?”賈赦的臉上皮笑肉不笑的。
賈珍哭喪著臉,噗通的跪到了他面前,“我若是存了這樣的心事,就讓我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跌死了,赦叔,珍兒雖然不成器,於女色上也夠荒唐了,但也還沒無恥到這種地步啊。”
賈赦抬起一腳就將他踹趴下了,怕他虛的受不住,自然也收住了些力道,之後的幾腳則都落到了他的屁股上。
出了氣,又撂下狠話來,“你要不處理乾淨了,明兒老子就將後花園那邊的門給封上了。”
賈珍哪敢不應啊?這要不是看在他親老子的份上,即便他被打死了,他的這位堂叔也都不會眨眼睛的。
聽了這話,那就說明這件事揭過去了,他趕忙保證道:“赦叔您放心,珍兒這就處理去。”
“風露院裡是不是還有一位啊?”
“啊?嘿嘿,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不過,小姨子還沒得手呢,頂多佔了些便宜而已。”賈珍舔笑道。
賈赦又抬腳踹在了他的小腿肚上,“你還美上了?一個是嫁,兩個也是嫁,別摳摳搜搜的,備上兩份嫁妝便是。按理,我應該恨不得全賣到那銷金窩裡去才解恨呢,可事關賈家的臉面,還有你賈珍的臉面,做的漂亮些。至於你那個岳母,養著便是了,要養哪兒,老子不管。”
“是,珍兒定然辦的妥妥當當的。”賈珍點頭哈腰的,只求著這位爺趕快回西府去吧。
賈赦前腳剛離開,賈珍瞅了瞅淚眼婆娑的尤二姐,只是那冷然的眸色中滿是嫌惡,再沒半分往日裡的迷離急色。
“我,我什麼都沒做~”
尤二姐剛辯解了一句,便被打斷了,“我告誡過你,但你卻當成耳旁風了,看來璉二他媳婦的情況不太嚴重,否則,死都是輕的。你也別怪我心狠,實在是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犯了忌諱了,放心,我保證尋的是個全乎的,說來,你還不如嫁給那個張華呢,唉,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尤二姐哪裡聽不出他話裡頭的輕賤之意?
是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