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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滅了？”皇后大驚之後鬆了口氣。

&esp;&esp;“可是，”那人道，“聽說趙王殿下已死，被臨時放在前面的宅子裡了。”

&esp;&esp;“什麼？”

&esp;&esp;皇后不顧身份尊貴，伸手抓住報信人的衣服：“你說什麼？”

&esp;&esp;她臉色煞白鳳冠歪斜，聲音顫抖尖利，像刀尖在磚石上劃過。

&esp;&esp;“帶我們去！”李嫻雅迅速跳下馬車，同時掀開車簾，對皇后道，“娘娘，要去看看嗎？”

&esp;&esp;看。不看不會相信，一年之內，上天要奪走自己兩個兒子。

&esp;&esp;皇后跟著李嫻雅向前擠去。

&esp;&esp;周圍很暗，有人手持火把，險些燒到皇后的頭髮。皇后驚慌失措，李嫻雅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把她向前扯去。

&esp;&esp;走，走，走到燈火通明處。那裡有個小宅子，那裡有熟肉焦糊的味道，那裡門口站著衛士，衛士讓開，露出院子裡隨意擺放的屍體。

&esp;&esp;“趙王也在這裡嗎？”

&esp;&esp;李嫻雅詢問，衛士指出位置。

&esp;&esp;事出緊急，那具屍體甚至沒有被白布覆蓋。他被丟在地上，華麗的衣服燒焦一半。一起燒焦的，還有他從頭到胸的半個身子。

&esp;&esp;皇后的目光緊緊盯住那具屍體，從微胖的身形，到腰間的玉佩。她哀嚎一聲，雙腿酥軟難以挪動，但李嫻雅拉著她，把她拽到屍體前。

&esp;&esp;“好慘。”李嫻雅涼聲道。

&esp;&esp;“璟兒！”皇后魂不附體，蹲坐在地。

&esp;&esp;有許久，皇后都沒有作聲。

&esp;&esp;她顫抖著伸出手，要去觸碰李璟的手指，卻停在半空，突然高高揚起，狠狠向下打去。

&esp;&esp;那屍體上甚至還有炙烤過的熱度。

&esp;&esp;“蠢貨！蠢貨！”她大聲責罵道，“你為什麼死了？你怎麼能死了？你死了，本宮怎麼辦？你不孝！不孝！你大逆不道！”

&esp;&esp;她一次次拍打著屍體，李嫻雅冷冰冰地看著她，勸道：“或許這是天罰。”

&esp;&esp;“天罰？”皇后抬頭，目光中匯聚殺意和憤怒，“憑什麼罰本宮？本宮做錯了什麼？本宮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聖祖遺訓，是天理昭昭！”

&esp;&esp;“天理昭昭？”長公主問，“十八年前，你因為李璋在宮外被打，杖斃無辜少將軍，也是天理昭昭嗎？”

&esp;&esp;皇后的臉上晃過一絲茫然，努力回憶著當初的事：“少將軍？哪個少將軍？無論是誰，敢碰李璋，都得償命！”

&esp;&esp;或許因為再次想起李璋，她的眼淚終於落下。

&esp;&esp;“別難過，”長公主再次道，“你明明不喜歡李璟，他成婚十年，你都不讓他誕下子嗣啊。”

&esp;&esp;身為母親，你就是這麼愛護孩子的嗎？

&esp;&esp;他小的時候，你沒有精心教育他。長大了，他不過是你用來拉攏崔氏的工具。成婚十年，你忍心看他吃盡苦藥求子，都不讓他生個孩子。等你寄予厚望的長子死了，你又把他推到朝臣前，散播他要晉封太子的謠言，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esp;&esp;你的愛，自私、冷漠、涼薄、利益燻心。

&esp;&esp;但皇后不承認自己是這樣的。

&esp;&esp;她一掌打在長公主臉上，恨恨道：“本宮不需要喜歡他！他是本宮生的，生來要為本宮所用！李璋死了，他也死！他死了我怎麼辦？他死了，我的兒子就不會是太子，不會是皇帝了。早知如此，他應該死在李璋前面！”

&esp;&esp;皇后痛哭流涕，這才是她最懼怕的事。

&esp;&esp;李嫻雅撫了撫自己被打得滾燙的臉，嘲笑道：“你可以再生一個。”

&esp;&esp;這句話讓皇后惱羞成怒，她伸手拔下發簪，朝著李嫻雅的臉刺下。李嫻雅抓住她的手，與她四目相對，恨恨道：“畢竟你殺死宋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