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李璟的憤怒稍縱即逝，很快，他心驚膽戰跪地磕頭，膽怯道：“兒臣錯了，祭典要緊，請父皇不要動怒。”

&esp;&esp;皇帝怒不可遏，卻只能勉強壓制怒火。

&esp;&esp;他是皇帝，這裡是圜丘，今日是立春，下面是文武百官。

&esp;&esp;所以他不能猛然跑下臺階，用自己厚重的靴子，把這個不分場合出醜的兒子痛揍一頓。

&esp;&esp;他只能不怒自威地看過去，然後語氣低沉又寬宏大量道：“臺階溼滑，趙王摔痛了嗎？來人，去給趙王取新衣。”

&esp;&esp;李璟的親隨立刻應聲，慌不迭鑽進人群，不見了。

&esp;&esp;李璟垂頭喪氣地扶著內侍起身，因為皇帝站著，所以不敢坐。因為禮服髒汙，也不能再跟上祭壇。

&esp;&esp;只能原地等著，看繁瑣的祭禮快要結束，衣服總算送來。

&esp;&esp;李璟鑽進馬車，換好外衣，甚至沒有披披風，便向祭壇奔去。

&esp;&esp;他只是摔了一跤，耽擱了時辰，父皇也沒等他，按照吉時完成了祭典。

&esp;&esp;只用跟在父皇身後，向天帝神祇，向宗廟先祖，三跪九叩。再把玉帛、牲畜放在柴堆上，焚燒祭天。祭典就結束了。

&esp;&esp;雖然不夠完美，但世上豈有完美之物？

&esp;&esp;做完這件事，他就可以偷偷去九嵕山看望小九，順便給他捎點宮裡的果子。

&esp;&esp;李璟步子雖快，卻竭力保持平衡。他聽到祭臺下有人小聲低語，甚至有人喚了他一聲。

&esp;&esp;幹什麼？

&esp;&esp;這個祭典的活兒他已經幹夠了，別再找事！

&esp;&esp;李璟跳上祭臺，向皇帝走去。

&esp;&esp;可……

&esp;&esp;可內侍總管高福為什麼面色震驚看著自己？甚至快步走來？

&esp;&esp;“趙王殿下，您……”高福欲言又止，不方便說話，只能翻轉手指，指著李璟的胸口。

&esp;&esp;李璟低頭看看。

&esp;&esp;他的衣服沒有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