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跪請罪，身體前傾要去攙扶，險些摔倒。

&esp;&esp;“聖上，聖上。”高福扶住皇帝，提醒他道，“您的腿腳不好，還不能站啊。”

&esp;&esp;皇帝垂目看著傅謙，聲音有些哽咽。

&esp;&esp;“傅卿，你起來，”他道，“如果教子無方便要受罰，那第一個該受罰的，是朕啊。朕的長子，擁兵自重陷害忠良；朕的四子，逼殺太子企圖奪位。令郎有錯，你又何辜？”

&esp;&esp;傅謙抬袖拭淚，久久不語。

&esp;&esp;朝中鮮少有人知道，傅明燭在為太子做事。但是傅謙知道，他還提醒過兒子，不能介入黨爭，不能出入東宮。

&esp;&esp;如今他來，表面是請罪，實際上是求情。

&esp;&esp;無論有多麼怒其不爭，那也是他的血脈。

&esp;&esp;傅明燭指使雲州刺史誣陷安國公府和楚王府？那還不都是太子的授意？

&esp;&esp;皇帝不會不知道。

&esp;&esp;他希望皇帝看在他服侍朝廷數十年的份兒上，能網開一面。

&esp;&esp;但皇帝卻問起別的事。

&esp;&esp;“朕聽說你還有個兒子？”

&esp;&esp;傅謙的心揪著，道：“微臣育有三子，次子夭折。三子年及束髮，在書院讀書。”

&esp;&esp;皇帝稍慰，他再次向傅謙伸出手。高福會意，把傅謙扶起身。

&esp;&esp;“養兒子就是這樣的，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皇帝勸慰道，“古人說‘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你我教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可他們卻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這是你我的錯嗎？傅卿……”

&esp;&esp;皇帝語氣溫和，傅謙的心卻沉下去。

&esp;&esp;他雙腿發虛，向前走了半步，聽到皇帝最終的決斷。

&esp;&esp;“等過陣子，讓你那小兒子到朕這裡來，歷練歷練吧。”

&esp;&esp;這是皇帝的恩典，要給傅謙小兒子一個職位。

&esp;&esp;這也是君威無恕，不會給傅明燭翻身的機會。

&esp;&esp;傅謙謝恩，臉色蒼白走出宮殿。

&esp;&esp;他走得僵硬緩慢，直到摸到漢白玉蓮花欄杆，才緊緊扶住，把整個身體都靠上去，虛脫般調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