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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些想做的事，做不了了。

&esp;&esp;“我照顧你，”葉長庚道，“是怕你死了，無法對裴氏交代。”

&esp;&esp;裴茉咬唇道：“應該讓我去癘人坊，我怕疫病傳染給將軍，傳染給文心。”

&esp;&esp;葉長庚仍舊拒絕：“我不想去亂葬崗收屍。”

&esp;&esp;夫妻二人再也無話。這夜，天將亮時，葉長庚在隔壁屋子睡著，朱彥敲門，說裴茉從後門，偷偷走了。

&esp;&esp;“什麼時候？”葉長庚原本便是和衣而眠，此時快速起身。

&esp;&esp;“剛出去，向南，”朱彥道，“我沒敢攔。”

&esp;&esp;“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esp;&esp;“拿著這個。”朱彥送上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兩隻信鴿，“驛站養的，如果有事，放回來。”

&esp;&esp;葉長庚想誇朱彥機靈，然而已無暇多說。

&esp;&esp;他出去尋找。

&esp;&esp;裴茉去哪兒？

&esp;&esp;跟誰見面嗎？

&esp;&esp;她一個人走這麼遠，竟然不怕嗎？

&esp;&esp;心中疑竇叢生，便見道旁的人慢慢多了起來，不斷從官道旁的小徑走來許多人。

&esp;&esp;相互攙扶的夫妻、用扁擔挑著孩子的中年男人，緊緊攥住爺爺手的孩童。他們走得氣喘吁吁，時不時咳嗽。

&esp;&esp;他們的身後，是騎在馬上，責罵著驅趕的官兵。

&esp;&esp;“快點！不想活了？”

&esp;&esp;葉長庚感覺自己正匯入人群，他也想明白了這是去哪兒。

&esp;&esp;燒艾的香味越來越濃，前面便是盤查的官兵。不遠處有一道沒有窗的高牆，牆是新修的，矮門很窄，幾個官兵站在門口。

&esp;&esp;葉長庚快步向前跑去，聽到裴茉的聲音。

&esp;&esp;“請問這是癘人坊嗎？我——”

&esp;&esp;未等裴茉說完，葉長庚拽住了裴茉的手。

&esp;&esp;他把她拉入懷中，同時責備道：“可找到你了！說了多少次，這裡只治疫病，別的病不治。”

&esp;&esp;“你們得的什麼病？”官兵心生懷疑，道，“如果是疫病，可不準走。”

&esp;&esp;裴茉驚訝地抬頭，葉長庚不由分說，拉過寬大的披風，包裹她小小的身子。同時遞給官兵一袋銀子，幾乎是把她半提半抱，帶離癘人坊。

&esp;&esp;“我要去治病。”裴茉在他懷裡掙扎。

&esp;&esp;“我給你治。”葉長庚不容置疑。

&esp;&esp;癘人坊那種地方，病患多，醫藥少。他又不能陪著，萬一裴茉出事，該怎麼辦？

&esp;&esp;他們爭執了幾句，漸漸遠離人群，此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傳令官騎在馬上，大聲喊：“太子殿下有令，為集中診治疫病，防止有漏網之魚，整個綿州，全部封鎖！以綿州界為界，全部劃為癘人坊。不準走動！另，此人販賣假藥逃逸，若有知情上報者，賞銀五百！”

&esp;&esp;“太子到了。”葉長庚自言自語。

&esp;&esp;裴茉縮在他懷裡，一言不發。

&esp;&esp;“他要做什麼？”葉長庚臉色陰沉。

&esp;&esp;整個綿州，全部劃為癘人坊？有人販賣假藥？

&esp;&esp;聽起來治病是假，抓人是真。

&esp;&esp;畫像已經貼在牆上，葉長庚仔細辨認那人的臉。

&esp;&esp;裴茉小心翼翼從他的披風裡探出頭，道：“將軍……我……”

&esp;&esp;葉長庚把她抱得更緊，唯恐她逃出去。

&esp;&esp;同時，葉長庚認出了畫像上的人。

&esp;&esp;原河南道節度使，袁承嗣。

&esp;&esp;“裴茉，”他改變主意，道，“我們一起去癘人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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