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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吃完了下車。”葉長庚道。

&esp;&esp;他點燃火把，撐起一把雨傘，大步向前走去。李北辰跟在他後面，似乎唯恐被落下，小跑著貼近。

&esp;&esp;雨滴很密，李北辰先是用小手遮擋，後來試探著往葉長庚傘下挪了挪。

&esp;&esp;葉長庚沒有拒絕，李北辰便大著膽子，鑽到傘下去了。

&esp;&esp;雨傘往孩子這邊偏過來。

&esp;&esp;“謝謝你帶我出城。”李北辰仰起頭，認真道。

&esp;&esp;葉長庚沒有說話。

&esp;&esp;他做這些，只是因為葉嬌要救，又想起同嚴從錚的情誼，順手罷了。

&esp;&esp;他不怎麼喜歡孩子，總覺得小孩子陰晴不定、難以控制。

&esp;&esp;他更不喜歡李琛的孩子。

&esp;&esp;李琛、格桑梅朵、晉州、懸崖、水流和目盲，這些都讓他心情不適。

&esp;&esp;沒有得到回應，李北辰不再言語。

&esp;&esp;他攥緊衣袍，小跑著，努力跟上葉長庚的腳步。每次累得喘氣，覺得自己跟不上時，葉長庚的腳步便慢下來。

&esp;&esp;在官道上轉過幾個彎，夜色更黑，葉長庚手中的火把支撐不住，熄滅了。

&esp;&esp;他驟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天。

&esp;&esp;雨停了，烏雲卻仍舊遮蔽星辰，看不到北極星的位置。

&esp;&esp;說起來，他和這個孩子的名字，都是星辰。

&esp;&esp;“應該是這裡。”葉長庚站在道旁，淡淡道。

&esp;&esp;李北辰乖巧地陪他站著，學著葉長庚的語氣道：“是姐姐說的道士要來接我了嗎？”

&esp;&esp;“嗯。”葉長庚回應道。

&esp;&esp;有了這個回應，李北辰頓時激動起來，小嘴喋喋不休道：“姐姐讓我想個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嚴欠。”

&esp;&esp;葉長庚眉心微蹙，道：“嚴……”

&esp;&esp;“嚴，我舅舅的姓氏，也是我母親的姓氏。”李北辰道。

&esp;&esp;李姓的確太顯眼。葉長庚道：“哪個欠？”

&esp;&esp;“欠債的欠，”李北辰的聲音慢慢低沉下來，“我能活著，欠了太多人的債。這些債不能白欠著，以後慢慢還，找機會還，總會還上的。”

&esp;&esp;葉長庚心中微動。

&esp;&esp;若不是這孩子早慧聰穎、巧舌如簧，便是他真的心思純澈，值得自己跑這一趟。

&esp;&esp;“那也不必起這麼個名字。”葉長庚臉上有了笑容，李北辰卻突然躲到他身後，道：“什麼聲音？”

&esp;&esp;是馬車的聲音。

&esp;&esp;先是聲音越來越近，接著模糊看到一團昏黃的光，那光搖搖晃晃，走近了，才看出是馬車前掛著燈籠。

&esp;&esp;道士王遷山親自駕車，見到葉長庚，有些過意不去道：“這幾日住在青崖觀，堵車了。”

&esp;&esp;青崖觀如今香客如雲，的確容易堵車。

&esp;&esp;葉長庚把他身後的孩子推出來。

&esp;&esp;“勞煩道長。”

&esp;&esp;“不勞煩不勞煩，”王遷山把李北辰拉上車，“王妃說了，欲求天仙，當立一千三百善。這孩子是我的功德，我帶著他，積德行善去。”

&esp;&esp;葉長庚淺笑，遞過去一沓銀票。

&esp;&esp;“不要不要。”王遷山推了幾下，葉長庚還是塞給他。

&esp;&esp;兩人就此分別，馬車在夜色中繼續向前，走得極慢。

&esp;&esp;“貧道俗名王遷山，”王遷山扭頭介紹自己，“師出天台山，修正一道，所以你看到我吃肉喝酒，可不要大驚小怪。”

&esp;&esp;他的話比葉長庚多，也更溫和開朗，讓李北辰緊張的心漸漸鬆弛。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