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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葉嬌的手指絞著衣裙,咬唇道:“姐姐批評的對,我去就是了。但是,我可不吃虧!她們別想欺負我。”
&esp;&esp;葉柔的聲音小若蚊蠅:“嬌嬌,咱們家不是以前了。如果父親在,安國公府的爵位在,或者哥哥在朝為官,錢友恭敢這麼欺負咱們嗎?可父親他……除了每年都有人拿著他的印信到帳房支錢,就沒有管過我們。”
&esp;&esp;她說著淌下淚水:“你就忍一忍,別惹事。”
&esp;&esp;“怎麼就哭了?”葉嬌拿起手帕為姐姐拭淚,寬慰道,“咱們都長大了,不能再靠著父親,靠著爵位。大不了,我也去討個官做,讓姐姐你揚眉吐氣!”
&esp;&esp;門外的葉長庚靜靜聽著,面色內疚,轉身離開。
&esp;&esp;他的腳步很沉,像黏在地上。
&esp;&esp;外面都傳,說錢友恭因瑣事殺嚴從效,被葉嬌發覺報官。而葉柔因為阻止錢友恭毀屍滅跡,被打到小產。
&esp;&esp;但這只是外面的說法。
&esp;&esp;葉長庚雖然學業不精,但他心思很縝密。
&esp;&esp;葉嬌是怎麼發現的,那個時刻,她應該已經睡了。
&esp;&esp;錢友恭那種巴結逢迎的人,會為了什麼瑣事殺嚴從效?是什麼事情要敗露,讓他急於掩飾呢?
&esp;&esp;那個晚上,妹妹們絕對經歷了恐怖陰暗的事。
&esp;&esp;他沒有幫上任何忙,他連衝到京兆府監牢打錢友恭一頓,都不能做。
&esp;&esp;因為鬥毆會讓他被書院除名,也就無法參加科舉。
&esp;&esp;而其實他根本就完不成學業,無論怎麼學,考測時總是墊底。
&esp;&esp;他是沒用的哥哥,天底下最沒用。
&esp;&esp;葉長庚走出坊街,抬頭見烏雲遮蔽日光,忽然想起十年前,他就是這麼站在坊街上,拖住父親的手。
&esp;&esp;而父親掰開他的手,扶著他的肩膀,鄭重道:“長庚,以後這個家,就靠你了。”
&esp;&esp;他恨父親,但是從沒忘過這個囑託。
&esp;&esp;可十年後的今天,當妹妹們出事,還是要靠母親手持寶劍衝進去救人。
&esp;&esp;而他這個兒子,沒有半點用處。
&esp;&esp;葉長庚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有數十軍士策馬而過,其中一匹馬險些撞到葉長庚。
&esp;&esp;馬上的人呵斥道:“肅王回京!還不道旁避讓!”
&esp;&esp;百姓們向兩邊避開,葉長庚看著飛揚跋扈離開的軍士,突然如夢初醒般緊追了幾步,又轉過身,向書院的方向走去。
&esp;&esp;他越走越快,身影如風,似藏在劍鞘裡蠢蠢欲動的利劍。
&esp;&esp;肅王李瓏,是皇長子,也是目前唯一封王的皇子。
&esp;&esp;“瓏”,乃上古祈雨之玉。
&esp;&esp;李瓏出生那年,皇帝只是王爺而已。
&esp;&esp;正值河南道數月大旱,先帝為這個孫子賜名為“瓏”,取求雨之意。
&esp;&esp;說來也巧,賜名三日後,河南道天降甘露,莊稼得以保全。
&esp;&esp;先帝喜極,不久便敕封太子,也便是如今的皇帝。
&esp;&esp;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李瓏雖非皇后所生,皇帝卻對他十分倚重。
&esp;&esp;為了讓李瓏熟悉政務,皇帝先讓他在各部協助理事,再派他帶兵鎮守北疆。此次回來,是被一紙詔書召回的。
&esp;&esp;王府大門緊閉,李瓏尚未脫去鎧甲,便先召王府幕僚議事。
&esp;&esp;他要在面見皇帝之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esp;&esp;“吐蕃犯邊,本王正集結兵力殲滅,怎麼這種時候,反而被召回呢?”
&esp;&esp;李瓏百思不解。
&esp;&esp;“是因為立儲的事。”王府詹事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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