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板著臉道:“廢話,下手輕點,別把老子的女人打壞了就行。”
白石撓撓頭,為難道:“屬下出手沒輕沒重,要麼還是讓高興上去?”
歡兒聽見他們在下面嘰歪,放肆地笑道:“有種你們一起上來,本姑娘就一個人,三拳兩腿的事,趕緊放倒了你們,我好陪著小姐吃飯。”
小寶怒道:“人家一個女人都敢在上面挑釁,你一個大男人嘰歪什麼?快點上去。”
又仰頭對上面喊道:“鈴兒,我的手下可是東廠派來護衛我的高手,你讓歡兒打不過就趕緊投降,要是不小心傷到哪兒可有損了咱倆的感情。”
他這話是在提醒王鈴兒,上來打架的都是東廠的,可別耍什麼白蓮教妖術,被識破了行藏那可就大大不妙。
王鈴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呸了一口道:“鈴兒是你叫的嗎?要打就打,廢話不少。”
白石見大人主意已定,只得愁眉苦臉慢慢往裡走,邊上樓梯心裡邊發愁,老子咋就這麼倒黴呢?跟大人的女人打架,贏了輸了都落不到好。
酒樓裡的一層早就空無一人,先前的那一架打的食客們都跑光了,酒樓老闆想要上前阻止,被高陽亮出來的東廠番子腰牌駭的魂不附體,帶著夥計廚子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裡躲起來了,因此白石上樓時一個人都沒看見,只有滿大廳桌子上的殘羹剩菜。
歡兒叉著腰站在樓梯口高高在上的等著,看著腦袋慢慢從樓梯下升上來的白石,她臉上浮現一抹壞笑,腳尖暗暗使勁,準備等這小子一靠近,就一腳踢在他臉上,把他踢得翻滾下去。
小姐不讓用仙術就不用,本姑娘對付這幾個飯桶還不是手到擒來嗎?顯然前面痛打的江津和跑掉的高陽給了她極大的信心,以為那個小賊身邊的人不過如此。
高陽一步一步往上走,心裡其實還是很緊張的,他倒不是怕打不過這兩個女子,他就是害怕自己一旦收不住手,將這兩個女子打傷了那可就闖禍啦。
見那綠衫少女一臉驕氣,虎視眈眈在上面等著自己,繡著銀花綴著珠子的小靴子腳尖處點地,腳背虛弓,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他自然知道她想幹什麼,心裡苦笑一聲,停在幾步樓梯下面,抱拳拱手道:
“這位姑娘,在下乃是丁大人的侍衛白石,你看咱倆商量個事兒,你把我兄弟放下來,這包間就讓給你們吃飯,免得動起手來我傷了你,惹得大人心疼,你看如何?”
白石是個老實人,他說的這話也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自認為一點調侃的成分都沒有,再說了,他知道這可是大人女人的丫鬟,再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出言調侃啊。
可這話聽在歡兒耳中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什麼叫動起手來免得傷了我,什麼惹得大人心疼,要死了要死了,這些下三濫的東西都要死了,竟敢用這等汙言穢語來調戲本姑娘,看來踢你下樓是太輕了,本姑娘這就給點厲害的給你看看。
想到此處,她銀牙暗咬,柳眉倒豎,嬌喝一聲臭賊子就騰空而起,左右腳在空中閃電般連環踢出,這就要一鼓作氣把這臭賊踢個滿臉開花。
可惜世上的事總是不盡如人意,她這小暴脾氣一旦發作起來就忘了一切,當然也就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這可是在狹窄的樓梯上啊,樓梯的頂部也並不是很高啊。
這一飛身而起,身子還沒在空中前行多遠,腦袋就一頭撞在樓梯頂上,轟地一聲,疼得她啊呀一聲尖叫,半空中的身子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樓梯上,緊接著就是翻滾,不停地翻滾,一路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白石呢?白石見她飛身起來,就知道不好,剛要出聲預警,哪裡來得及,見這麼一個嬌小的身子打著轉往自己懷裡撞來,下意識地就是一個側轉,身子緊貼在樓梯牆壁上,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身邊滾了下去。
他倒不是見死不救,本來一伸手就能把歡兒拽住,可他哪敢啊?在那個時代,未出閣的姑娘家家的身子,那可是別的男人萬萬不能隨便碰的,萬一自己這一抓,抓住哪個不該抓的位置,自己就死定了。
結果就是一陣轟隆隆聲響過之後,白石傻呆呆地站在樓梯中間往下看,歡兒腦袋被撞出一道口子,血流了一臉,身子又在樓梯上滾下來,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撞疼了多少地方,躺在一樓地板上捂著腦袋嚎啕大哭。
撞擊聲滾動聲再加上歡兒的嚎哭聲,頓時驚動了樓上的王鈴兒和外面的小寶等人,大家夥兒一湧而進,看著這幅場景,全都傻了眼。
小寶指著白石道:“你你你,你狗日的下手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