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姝兒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在小寶面前晃了晃。
小寶也趕緊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與她勾在一起,兩人一起口中唸叨:“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勾,姝兒興奮地趴在小寶耳邊道:“小寶叔叔放心,姝兒最講義氣啦,回去後我爹孃無論怎麼問,姝兒就說姝兒被壞人一抓住就什麼都不知道啦,再醒過來時就看見一片大火,小寶叔叔抱著姝兒就往外跑。”
小寶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狠狠地在姝兒圓鼓鼓的嫩臉蛋上親了幾口,大聲說:“我就說嘛,姝兒是天底下最聰明,最漂亮,最講義氣的小女孩,以後你想吃什麼好吃的,儘管跟小寶叔叔要。”
姝兒小臉紅通通地害羞道:“小寶叔叔,我孃親說過,女孩子家家的臉蛋不能讓人隨便親呢。”
小寶又是一個踉蹌,俺地娘啊,這熊孩子。
“站住,什麼人?”一聲厲喝打斷了小寶的尷尬,幾個巡捕營的兵丁悄無聲息圍了過來,將小寶團團圍住。
一個領頭的兵丁手握刀柄,厲聲問道:“深更半夜四處遊蕩,非奸即盜,還抱著一個小女孩,莫非是拐賣人口的拍花子?”
小寶一愣,剛要開口,懷裡的姝兒不幹了,伸頭出來罵道:“你才是拐賣人口的拍花子呢,我跟我小寶叔叔回家,關你什麼事?”
那兵丁平日裡在街坊四鄰也是老爺一般的囂張,見被這個小小女娃子鄙視了,勃然大怒,刷地一下拔出腰刀怒道:“半夜遊蕩,定不是好人,百子衚衕的大火是不是你們放的?哥幾個,將他們帶回巡捕營,好好審問審問。”
小寶嘆口氣,心道這貨眼光真好,怎麼就一下子把放火的罪過扣在老子頭上了,你別說,還真說的沒錯,老子還真是放火的主謀。
想歸想,跟他回巡捕營那是萬萬不幹的,只好陪笑道:“這位兵爺,您別冤枉好人啊,小的是這女娃娃的叔叔,今兒在我家玩的晚了些,現在送她回家,就在琉璃廠大街歸林居酒館。”
兵丁冷笑一聲:“老子管你是她叔叔還是她什麼人,少廢話,再不跟爺幾個回巡捕營問話,別怪爺爺幾個要動手拿人了。”
小寶大怒,伸手就欲在懷裡掏東廠腰牌,奶奶滴,老虎不發威,讓你幾個龜兒子跑來戲耍。
腰牌還沒有掏出來,又有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圍了過來,沒等到幾個兵丁發現,其中一個黑影開口了:“等一下。”
領頭的兵丁大怒:“誰敢叫老子等一下。”
轉頭一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麻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幾個錦衣衛圍住了。
囂張氣焰頓時化作卑躬屈膝,將腰刀回鞘,點頭哈腰道:“錦衣衛大人,小的無禮,失敬失敬。”
那錦衣衛看也不看他一眼,對小寶問道:“你,剛才說要帶這女娃娃回琉璃廠大街歸林居酒館?”
小寶知道這定是萬曆丟了小公主,正派出錦衣衛在全城搜尋,將心定下來,微笑道:“正是,我與歸林居老闆是好友,特帶她女兒回去。”
那錦衣衛上前一步細細看了看小寶懷中的姝兒,點點頭道:“也好,咱幾個也剛好要去琉璃廠大街,不妨陪你走一趟。”
小寶笑道:“那最好不過,省的被人當拍花子拿了。”
幾個錦衣衛往前一圍,將那幾個巡捕營兵丁趕開,成一個半圓將小寶圍在中間,領頭一個錦衣衛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直往琉璃廠大街而來。
越靠近琉璃廠,一路上的錦衣衛就漸漸多了起來,一隊隊手持繡春刀,警惕地四下巡邏,見幾個弟兄領著一個抱孩子的少年過來,上前詢問幾句,便放開道路,讓他們過去。
進入琉璃廠大街,他們並沒有直接去歸林居酒館,而是繞進一個衚衕,進了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宅子,小寶見四周人影憧憧,警衛森嚴,自然心裡有數,不聞不問,只管跟著走。
一進宅子大門,顯然早就有人回來報信了,常大嫂飛一般自堂屋裡衝了出來,看見進門的正是小寶懷抱著姝兒,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一把接過姝兒摟在懷裡,狠命地在她小臉蛋上親吻,邊哭邊喊:“我的兒啊,嚇死娘了。”
姝兒也是嚎啕大哭,摟著常大嫂孃親孃親叫個不停。
常老闆相對之下就要鎮定的多,跟在常大嫂後面出來,看也沒看抱著痛哭的娘倆,微笑著對小寶一拱手:“小寶兄弟,多有辛苦,感激不盡啊。”
小寶也假裝並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皇帝,也趕緊抱拳道:“常大哥,小寶幸運,帶著姝兒平安逃回來了,萬幸萬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