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魏柔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澀。
王雲光此時已經在魏家老宅很遠很遠的一處空地,四處空曠,連一絲遮掩的物體都沒有,這樣,即便有人偷聽,想必也會很快被發現。
王雲光手中一抖,一塊靈石打出,遇風而漲,如一塊流星一般,猛地砸在地上,但是卻沒有發出半分聲音。王雲光雙手掐決,用眉心血在時間上一點,頓時間那石塊變得晶瑩剔透,越發透明起來,緩緩地一個人像出現在石像之中,那人寶相莊嚴,盤膝而坐,雙鬢斑白,雙目緊閉。
在他的眉心處,貼著一道黑色的符咒,很是醒目。
王雲光連連掐決,然後用手伸進了石塊之中,石塊便如同粘稠的糖汁一般,緩緩地出現一個洞。王雲光進入,將這石塊上的符咒慢慢地揭下來。
石頭中的人,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王雲光連忙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道:“老祖。”
老者慢慢悠悠地從石塊中走了出來,緩緩地掐指,道:“你我也有幾年沒見了吧,遇到難題了?”
王雲光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已經將白蛇還給了畜道柳脈的蘇三娘子,所以不得不用這種方法請老祖出來,還請老祖見諒。”
“說說。我就懶得掐指算了。”
“唐方……”王雲光心有餘悸地道,“唐方,唐方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老者臉色一沉,道:“他知道了?”
“不知道,只是這次,唐方從地獄中回來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而且……”王雲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從他的眼睛裡面,我看到了冰冷的殺意。那是一雙絲毫不帶人情的眼睛,似乎隨時一言不合,便動手殺人。”
老者道:“不奇怪,唐方原本就是殭屍之身,殭屍原本就不是沒有人間七情六慾,而且,身在地獄七日,受了地獄無盡的戾氣感染,他能保持神智正常,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讓我感到最大的威脅還是那個王仙嶠!”老祖嘆了口氣,“這小子太過奸猾,我都不知道他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王仙嶠說什麼也是我王家的人,難道會壞了我王家的大計不成。”
“不知道啊。”王家老祖嘆口氣道,“這人的事蹟,你在族譜中也成讀過,這人反覆無常,心中只有利益,見寶眼開。唐方被他纏上,真不知是福是禍。”
王雲光點頭道:“王仙嶠這人確實有些……不過若是這次不是他拼死相救,唐方絕難現世,而且他因此得罪了陰長生,若是這不是他的底牌,那麼他玩的也太大了。”
“哼。”王家老祖點頭道,“這人膽大包天,當年連法海都敢得罪,有什麼幹不出來來,你以為他真怕陰長生!”
“老祖是怕這人懷了我王家大計?”
“唐方,是我們王家重新開啟屍**門戶的所在,當年法海沒有做成的事,都落在你的肩膀上,孫兒,你要知道,你能有這樣的機會,是我王家七十二口人用鮮血換回來的。難道你想成為殭屍真主之一?”
王雲光深嘆一口氣,苦聲道:“孫兒只想好生修道,憑自己的本事正道,就算沒有白日飛昇,也是我的命,我其實並不想!”
王家老祖厲聲道:“這由不得你,別忘了你是我王家的所有的希望,你是我王家用幾乎亡族滅種換來的希望!這幾百年來,我王家就出了你這麼一個驚世之才,我是經過了很多年的考察,才將這任務交給你的,你就不想做,也不由你,別忘了你是我王家的人,身上留著的是我王家的血!”
王雲光澀聲道:“再造贏勾。再造贏勾難道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當年贏勾一滴血,造就了我祝由趕屍四家,而我王家,千百年世代守護他在凡世的輪迴轉世,兢兢業業,他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唐方,再怎麼說,也是外人,我們豈能便宜了他?當年我叫你將他引入我王家祖墳,得到了那顆蚩尤之心,你應該知道,喚醒他體內的贏勾血脈只是我們的第一步,第二步,我們就是要用他對付法海,我們就能奪回原本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一造贏勾已經失敗,再造贏勾,若是再失敗。我們……”
“住口,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敗,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豈能再失敗!這千百年來我們王家諸子苦心經營,不就是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後代!”
“可是我……”
“道義嗎?”王家老祖冷聲道,“道義能值幾個錢,你是不是當真把唐方當成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