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近侍看到西門澤笑,不由得愣住了盯著西門澤瞧。
“在看什麼?”西門澤斜了他一眼。
那近侍被西門澤瞪了一眼,連忙收回視線,乾咳了一聲,大膽的回答:“回陛下,臣極少看到您笑,剛剛您笑了。”
“沒有嗎?孤王不是經常笑的嗎?”西門澤倒不覺得有什麼。
他自己當然不明白,只有他身邊的人才明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過去的六年間,西門澤接手了北冥國,每日心於國事,再加上老國王去世,西門澤的臉上就很少能掛有笑容,極少的笑容也只是冰冷的冷笑,那股笑容,會讓人從心底裡發寒,渾身陰森,不像今日裡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這種笑容,同他以往的那種笑容是不一樣的,現在的笑容,好像他已經從陰暗的地方走出來。
讓人感覺不是那麼冰冷,有點人味兒了。
以前的他可是隻會埋頭在奏摺中的呢。
他剛剛的笑容,是衝著楚娉婷的。
以往的六年,楚娉婷同西門澤兩個幾乎是水火不容,兩人見面便不會給對方好臉色,雖然楚娉婷經常遷就他,西門澤還是不喜歡楚娉婷。
他以為,這樣的西門澤,可能永遠不會從六年前那次被朱茵洛拒婚羞辱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或許楚娉婷可以幫他走出來。
或許楚娉婷早就已經埋在了他的心底,可惜他自己還不知道,表面上仍是嘴硬,兩人一直在互相折磨著對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若是他提醒他,西門澤只會覺得是他多慮,說得太多了,反而會被西門澤一頓臭罵。
如今的西門澤,心情已經明顯好轉,這都是楚娉婷的功勞。
否則在第一次楚娉婷端了自己做的膳食來到他面前,西門澤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明明不好吃,他還是把那些飯菜全部都吃得乾乾淨淨。
當時的他就在旁邊,他看到了西門澤的眼睛在看到楚娉婷因為做菜而傷了手指時,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關心和心疼。
楚娉婷的一切,大概早就已經刻在了西門澤的心中,只是他還未發覺。
大概是他根本不想承認。
朱茵洛對他的影響太深了,所以他現在還認識不了自己的心,他愛的人,到底是朱茵洛還是楚娉婷?
近侍的眼睛窺了西門澤一眼,忍不住開口問他:“陛下,您打算去西陽國,真的只是為了拜訪西陽國嗎?”
“怎麼?你覺得孤王去還有其他的目的?”
“誰知道呢?”近侍小聲的嘀咕著,眼睛不敢直瞅西門澤。
他的聲音太小,西門澤一時沒有聽清楚,他皺眉,朝近侍瞪去一眼:“你剛剛那麼小聲的嘀咕著些什麼?說來聽聽?”
近侍連忙呵呵笑著,露出兩排誠摯的白牙:“沒,沒什麼,什麼都沒說,臣覺得,陛下您的這一個決定,順便可以去了解一下西陽國的近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沒錯!”西門澤大方的回答,這個理由找得好。
他也是找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他去西陽國只是為了刺探敵情而已,並沒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他這次去西陽國,實際是聽說朱茵洛回來了,她消失了六年,突然又回來了。
六年前,她就已經絕決的告訴過他,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六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早已死心,並化愛為恨,可是,聽到她突然失蹤的訊息,他還是會為她心痛,心裡擔心她的安危,甚至私底下派人去偷偷的尋找她的下落。
有人說她已經死了,他不相信,好在六年後她還活著,而且活著回到西陽國。
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很懊惱。
他還聽說,朱茵洛消失的六年間,其實她已經失憶,在那期間,他完全有辦法重新掠奪她的心,可惜最後他還是慢了一步,讓楚靖懿捷足先登,他心底裡卻總有一個地方放不下,讓他忍不住去想,讓他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她。
六年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他很想再看到她,也許別人會說他傻,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或許,這一次他再去,就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到底是什麼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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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陽國?皇宮
下午時分,太陽斜懸在空中,陽光顯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