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月既怕唐三藏真的被她母皇得手了,但是也怕唐三藏真的走了。一時愁腸百結,不知所措。
那女王平了心緒,說道:“我幫你這幾個徒弟都在文牒上添注法名,可好?”
唐三藏心想這似乎也沒什麼壞處,便道:“聽憑陛下尊意。”
那女王笑吟吟地取來筆硯,問清孫猴子等人的法號之後,在牒文之中寫上了孫悟空、豬悟能,沙悟淨四人的名諱。女王本來還要添上小沙彌的彌名字,唐三藏連忙阻止。說是小沙彌尚幼不必添在上面。寫完名字,女王又取出御印,蓋了上去。
“好了,事齊了。休息片刻長老便可帶著徒弟們上路了。”女王笑著將文牒遞還給唐三藏。
唐三藏連忙稱謝,將文牒遞給沙和尚放進行李之中。
女王本來還想賜些金銀財寶給唐三藏,唐三藏卻堅辭不受。無奈女王只好改賜他物道:“那便賜御米三升,算是寡人請你們吃一頓飯。”
“玉米?”小沙彌歪著腦袋想了想,這個朝代就有玉米了麼。
豬八戒聽一個飯字,不等唐三藏發話就把米袋接下了,綁在行李側。
孫猴子嘲笑道:“你這豬頭倒是接得勤快。苦了沙師弟要挑他。”
豬八戒道:“他要挑,也要吃啊。不過是多了一包米,能消多少力氣。”
又過了一會兒,唐三藏覺得不能再等了,再等天就黑了。絕對走不了了。正要辭行,衣角卻被西涼月扯住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你真的要走?”西涼月問道。
唐三藏道:“我身已許佛。不取得西經不問俗事。”
西涼月道:“你騙人。那你怎麼還答應做我男人。”
唐三藏道:“貧僧哪有答應。”
西涼月皺了皺鼻頭道:“你也沒有否認不是。”
唐三藏臉色一黑,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往事,說道:“我敢否認麼?”
西涼月道:“我不准你走,也不准你嫁給我母皇。你必須是我的夫君,而且你以後也會成為西梁女國第一任國王的。”
唐三藏道:“我說公主,你睡醒了沒有。”
西涼月道:“你想反悔?”
唐三藏無奈道:“你鬧哪樣?貧僧是和尚。你懂什麼叫和尚不?”
西涼月道:“我當然懂。你是和尚,又不是太監。”
唐三藏驚道:“連太監都知道。公主果然高階大氣上檔次,貧僧佩服。”
西涼月心中悲苦,眼淚都流了下來。那份情狀我見猶憐。唐三藏雖然一向口花花,但心底卻真的認定自己是個僧人。
此情不絕,何以取經?
只是真的要絕了情,才有心,去取經麼?
僧人,是絕情人麼?
僧,人曾也,是說曾經為人麼。曾經為人,可戀、可恨、可痴、可愛、可動心;而一入佛門,意旨普渡眾生之時卻要斷情、斷欲、斷貪、斷一切凡心。
唐三藏不懂僧、不懂情、不懂心,但是卻心知自己不是這少女的良配。
情之一物,世間無藥可解。
所以不能動情,不能深陷其毒。唐三藏知道西涼月只是動心,尚未動情,於是在她尚有藥可救之時,不給她可動情之機。
但是情之一毒,不可操縱。沒有人能猜到,情會怎麼生,怎麼斷。
唐三藏是人,不是神,所以他想斷,反而令西涼月有些情動了。
孫猴子在一旁看著直撓頭,這師父先是跟女王嘰嘰歪歪半天,現在又跟公主膩歪這麼久,取個毛的經,取精算了。
“師父,走吧。”催促的人竟然是一向對取經熱度不高的豬八戒。
女王面露焦色,狐疑地環視了一週,心中想道:怎麼藥效還沒發作?
驀然間無端風起,吹卷得沙塵亂揚。眾人都忍不住遮住了眼睛。女王心中一喜,嘆道:“真是天助我也。”
等風聲漸息,沙塵落地。再看時地上倒了一大片的西梁國文武大臣,就連西涼月也是捂著肚子慘哼不已。
而唐三藏和那女王都是不見蹤影,孫猴子的火眼金睛別的不怕,就怕煙沙,所以剛才他也閉上了眼睛。誰知道就在這個瞬間師父就被抓走了。
孫猴子猛然間踹了豬八戒一腳,罵道:“沒事你吹什麼風。”
豬八戒大惑不解道:“不是昨天商量好了的麼,如果女王不捨得放師父走,就讓我吹一陣狂風,然後趁機把師父帶走麼。”
孫猴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