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藍的視線被灰霧遮蔽,她脫了鞋,踩著泥土與植被,走到他身邊。她看到灰濛濛的天空中出現一個模糊的白影,彷彿與他們平行對望。
“哇,好大的月亮!雖然朦朧不清,但那一定是月亮。”
塔塔的視力不受灰霧影響,眼中的月是晶瑩剔透的。
他坐在一旁環抱著手臂,側過頭看她,月光毫無障礙地抵達,映在她烏黑的短髮上,熒光點點。
喻初藍潛心念起了《地藏經》。
冷風拂面。塔塔也跟著她在心裡默唸。
結束後,他們都將誦經功德迴向給今日死在他們面前的女子。
“你身上的傷口要換藥了。”塔塔說。“我幫你吧。”
喻初藍臉一紅急忙站起身,“我自己來。”她抓起包,繞到一棵巨大的樹後。一片漆黑,她只能憑感覺胡亂地塗了藥水,擦上藥膏,摸索著貼上紗布。
經過長達八個小時的徒步,身體就算靠著樹也被睡意襲擊地毫無知覺。
夜裡,溫度驟降。她被冷醒,搓著手臂。第一次在樹林裡露天睡覺,只覺得身上溼漉漉的,彷彿有露水凝結。身上的外套也抵不住溼氣滲入發心、後背,手腳冰冷沉重。
“冷嗎?”黑暗中,塔塔輕聲地問。
“不……冷……”她顫抖著聲音說。
“初藍,別逞強。你睡在我衣袍內好不好?你放心,神祇是沒有邪念的。”他平靜地說。
喻初藍閉上眼假裝繼續睡。塔塔,我知道神祇沒有邪念。可是,你已經知道了我對你的心思,我又怎麼能假裝若無其事地躺在你的懷裡。
灰霧縈繞在林間,夜幕漸濃,山嶺寂靜。塔塔滿心擔憂著神界戰況,會不會,神界已經潰敗?他急切地想加入到戰爭中去,眼睜睜地看著魔力籠罩人間的煎熬令他難以忍受。天還沒亮,他就把喻初藍叫醒,動身趕路。
太陽在山谷中緩緩升起,他們在路途中一起看到了日出。灰霧未退,可它也阻擋不住淡淡的光芒掠過一片片山巒,照進喻初藍明亮的眼眸中。
“天亮了。”她說。
塔塔折斷一根樹枝給喻初藍做柺杖,如果萬一遭遇襲擊也可以成為他禦敵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