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請您放心!生意還是生意。”我可不希望他把人情還在織田家的身上。
“當然!”吉田宗忠一口答到。“本來我應該是等到能夠下地再請二位過來的,但……我的心裡實在是有件事情放不下,還請二位見諒!”
“有什麼事您儘管問!”
“不知老朽還能活多少時間?請務必實言相告!”說完他一臉緊張的望著我們。
“嗯?”我看向仙芝,這個問題我可回答不出來。
“吉田老闆,人之命自有天數!您的問題……我實在無法回答!”稍加思索仙芝回答到。
“唔!是這樣啊……老朽有些強人所難了!”看樣子他對仙芝的回答有些失望。
“不過……”仙芝繼續說:“你這次的病10年之內是不會再犯了,可……一旦再犯,也就藥石無救了!”
“10年、10年……”吉田宗忠的嘴裡不停叨唸著,突然他哈哈大笑道:“夠了!夠了!足夠了!”
我與仙芝相顧愕然。
“二位不必擔心!我沒有瘋。活了七十多歲,我也並不怕死!”他擦著眼睛說到。“二位也許已經注意到了:若大的吉田家,我一倒下立刻就陷入了崩潰的邊緣!並不是我不願放手,而是我的兩個兒子實在不是經商的料。‘角倉’是我一生的奮鬥結果,我不能讓它就這麼倒了!我的大兒子是個不錯的學者,老二一心想做個醫生。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七歲的孫子與七了,他才是我吉田家的希望!再有10年……”老人陷入了對未來的憧憬中。
“原來這個大家族還有這樣的尷尬,看來10年後這個現在叫與七的角倉了以就要大放異彩了!”我暗自想到。
第一卷 尾張紀事 66、禪
“當~~~!”木槌輕輕的一擊,就發出了悠遠的長音,看來這個缽的質地真的很不錯!想著我扭回頭,繼續打量這座大殿其他的地方。高高的天花板和四周的牆壁上都描繪著精美的圖案,看來均是出自名家手筆。地板是用長條木板拼接而成,顯出暗紅的色澤,表明木質、做工均屬上乘。最顯眼的就是正面蓮花寶座上手掐法印,閉目含笑的毗盧舍大佛了!遍體貼金不說,還在額頭、髮髻等處鑲了不下三十顆各色寶石。真想不到!在貧困的京都,還有如此奢侈的寺院。
“快點!”看我不甚恭敬的四下張望,仙芝皺著眉頭拉了我一下。
“哦!”我這才非常不自覺的在她身邊跪了下來。這幾天吉田宗忠病後調養,我們沒什麼事就想四處看看。本來依我的意思是想出城去看看山景的,可最後還是跟著仙芝來到廟裡進香了!我本來對佛教並沒什麼牴觸的情緒(儘管我個人比較喜歡道教!),但日本的寺院大肆介入世俗紛爭,不僅娶妻生子還築城招兵,儼然就是地方諸侯了,哪還有一點出家人清修的樣子!中國有句老話“天下名山僧佔多。”到了日本就要改成“天下之亂僧佔多!”了。可仙芝卻是很虔誠的!我也只好隨她了。今天我們又來到了京都著名的東福寺。
胡亂的行了幾個禮(我磕頭了,但並沒沾地!),我就站了起來。仙芝可是鄭重其事的默唸了很久,還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我覺得很可笑,但眼下並不適宜給她講唯物主義。“算了!黨中央還講宗教信仰自由呢……”我胡思亂想著。終於仙芝站了起來,把目光投向了我。
“該來的總是要來!”我咬了咬牙,掏出20貫銅錢交給了旁邊的知客僧。看到仙芝那欣慰的笑臉,我覺得也算物有所值了!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僧人合十一禮。“弊寺主持想見一見施主,不知方便嗎?”
“如此就請帶路吧!”我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在後面的禪房裡,我們見到了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和尚。“老衲叫朝山日乘,實在是冒昧了!”他做著自我介紹。
“哦!真是久仰了。”我的心裡打了個突。他可算是戰國文化的著名人物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極端頑固、保守、右傾的宗教狂、原教旨主義者找我幹什麼?
“老衲聽弟子說施主來自尾張,不知現在東海的情形如何?還請不吝相告。”他的語氣溫和有禮。
“大師太客氣了!現在……”我一邊說一邊想:“原來他是想知道這個,怪不得《太閣立志傳》裡打聽大名情報要去寺院呢!看來日本宗教勢力的政治影響,不是憑空而來的呀!”
對於我所說的朝山日乘聽得非常仔細,還不時的發問幾句。末了他對我說:“不知您對貴主君和三河守大人的所作所為,是持何種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