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低頭屈身行禮,“昨日之事都是我不知禮數,七殿下莫要同我計較,民女不知實情,昨日多有冒犯,乞請殿下恕罪了。”
這人都誠心說這樣的話了,那自己也該道個歉。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今日與皇后的一拜會,她終於清楚感知封建社會皇家的權力。
她心裡非常清楚,就算她是一個神棍,就算她前世混的頗有能耐,但在封建社會這樣動不動磕頭與殺頭的社會,她真的沒那個能力保證自己隨便參一腳就能混得風生水起,被人居高臨下的賞賜,那種似乎是無法逾越的地位溝壑,真的太糟糕。
她怕死,怕算計,怕費心費思,這皇家,還是得離得遠遠的……
她瞬間低眉順眼的模樣讓玉珩動了動眉目,目光落在她頭頂上:“季六……”
季雲流不自覺退後一步,心中“咔嚓”一聲:少年,你可不要說你看上了我!
半響之後,玉珩伸手,拽下墜在腰間的白玉,抓起她的手,把玉佩按到她手中,“以後所遇何事,都可以來找我,無論大小。”
那手細細柔柔,帶著暖意,一路暖進玉七心裡。
而後,玉珩喚了一聲寧石,髮梢隨著腳步輕轉,帶著自有一派非凡氣度,在寧石的打傘之下,走出蕪廊,一路腳步不停的向外頭而去。
直到玉七出了明蘭院,季雲流握著玉佩的手還是不穩,心還是紛亂的。
玉佩溫潤堅密、瑩透純淨、如同凝脂,上面相刻的祥雲栩栩如生,後有篆體小字:但為君故。
這是,這是私相授受罷!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少年郎,麻煩你回來說清楚,咱們是單純的友誼,高尚的救命恩情,還是屬於早戀了?
說好的兩兩相忘呢?
說好的你的皇家無情刻薄性子呢?
嚶嚶嚶,你不能禽獸到看中一個十三歲的美少女!
我特麼剛剛想好要心如浮雲,遠離廟堂,飄向江湖呢……你不能這麼對我!
紅巧見了七皇子離去,立刻就返回蕪廊下看看自家姑娘有沒有受了欺凌。
碧朱過來瞧見了那羊脂白玉,心中吃了一驚,臉上卻是很平靜的笑道:“這玉,我可未曾看過七殿下拿下過。”
紅巧立刻想叫起來:七皇子這是私相授受!
看見自家姑娘目光輕輕落落的瞥過來,她頓時捂了嘴。
她這張嘴老惹事,日後都不能再禍從口出了!
“紅巧,我們收拾一下,等下便回紫霞觀罷。”季雲流握著玉佩,臉色難得變了幾番,最後右手緊緊一握,平靜了,“時辰不早,我們不能再叨擾皇后娘娘了。”
其實也無東西可收拾,倒是莊皇后之前知曉她要回紫霞觀,讓人備了許多東西,只是一時半會兒也都沒送過來。
這些她統統不想要。
那邊,紫霞觀中的響鐘聲聲敲起,這邊,季雲流跟逃難一樣,逃出皇家別院。
碧朱看著被她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的羊脂白玉,目光閃動。
本以為,京中女子都該以嫁進皇家為殊榮,卻不想這個季六娘子真的沒有這方面心思。
為何呢?
碧朱心中想著,到底是季六娘子不喜七皇子,還是放不下與張家的親事?
但,張二郎不是還與莊四姑娘糾纏不清了?
秦羽人今日主持道法大會,別院中的小廝抬著步輦到了紫霞山的梅花院時,院中除了婆子丫鬟,季老夫人和其餘女眷已去了觀中聽道法。
也好,還了清靜。
送了碧朱離去,季六又立刻喊來紅巧索要幾個銅錢。
紅巧見自家姑娘要銅錢這類的阿堵物,一怔:“姑娘,您之前說這些是阿堵物,有擾清雅,讓我們都不可隨身攜帶這類……”
季雲流哪裡還有心思跟她廢話這些,只讓她去找其他下人拿幾個過來。
少女啊,你可知道你家姑娘要命犯桃花了!
她掐來掐去,得的卦意全是“大安”。
適才看碧朱離去,她就迫不及待再以外頭景物起過一卦。
第五九章 死就死罷
那時門外,紅巧送了碧朱離去,正撐傘在雨中輕步走著。
傘下一女子,“女、子”兩字組成“好”字,那“好”立在傘下,又有被庇佑之意。
皇后娘娘送來的眾多箱盒堆在院門前,盒有“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