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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艾倫趴在床鋪上喘了半天,一抬頭看到利威爾略帶有些歉意的眼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了利威爾的脖子。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兵長獨自一人離開了!

利威爾並沒有推開他,也沒有阻止他。

於是利威爾沒看到艾倫眼底氾濫的瘋狂晦澀,艾倫也沒有看到利威爾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眷戀。

接著艾倫完全被自己的行為捏了一把冷汗,他回憶起自己在睡著之前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抱著利威爾的後腰,然後又不知道腦子發熱還是怎麼回事,竟然就這樣貼在利威爾身上了。

“你要是敢把你的眼淚滴到我內臟上,我就真的把你拍在牆上!”

利威爾看著艾倫將頭顱從自己的肩膀處抬起,然後右手扣在左胸上,是一個漂亮的軍禮,

利威爾在艾倫翠色的瞳孔中找到了自己只有16歲的容顏,也在那翠色的瞳孔中找到了希望的所在。

艾倫會想念這一段時光——失去母親之後與目睹兵長死亡之後的又一個美好時代。那段時光留在他的心底,是久禁復甦的絕美的純情,是早已在長久的抗爭中掩藏的人性。他在那段時光裡猶如野草一般渴望著陽光,去學著真誠善良地相愛,去激情燃燒地爭奪他所渴望的夢想……最後那一切,在成長的某個黎明,在初生的朝陽中,被碾為塵埃!

這一切在他日後的人生中,無數次的週而復始。

【二】

“阿明,團長會採納你的意見嗎?”

今天的戰術會議因為艾倫的突然離席而中斷,阿明一直擔心憲兵團會因此而追究艾倫的責任,如果捅到上面去,團長也許也會因此而被追究連帶責任。

不過憲兵團明顯被教廷絆住了,近半數的憲兵團精英班守在這棟城堡裡,然而教廷的一位黑衣大主教被人以受難者的身份釘在一個塵封的地下室的天花板上,而現場一片混亂,似乎有不少人在那裡廝打過,而現場卻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

並且席納教皇也明確的說明了艾倫在他那裡,算是順利的排除了艾倫的嫌疑,否則憲兵團定會以此為理由,不擇手段的將刺殺尼克主教的罪名扣在艾倫身上。

直到阿明被人帶回房間,讓再次來到他的房間的時候,阿明還處於一個精神恍惚的情況。

“如果是團長的話,一定會採納的吧。”阿明的眼神緩緩掃過讓青紫的嘴角。

他聽到讓的聲音在說,“這對艾倫不公平。”

但是他已經無法思考了,他想說“人各有命”卻無法張口,他站在視窗緩慢的轉過身,星空在他的背後綻放如同那華而不實的煙火。

璀璨卻短暫,瞬間的美麗燃盡了所有生命力。

在這樣的世界中,你我也許已經無法明白“活著”的意義,但是我們已經為“活著”付出了太多代價;也許你我最終無法實現自由的夢想,但是我們已經為夢想流下太多鮮血和眼淚了。我們所能做的,僅僅是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絕不回頭。天堂未必在前方,但地獄一定在身後。

阿明感到自己的身體無比的沉重,眼前閃過的畫面彷彿是幻影,卻似乎是真實的。

璀璨的夕陽之下自己在艾倫面前攤開的古老繪本,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外面的世界;艾倫青綠色明亮的眼神,三笠神秘深邃的黑瞳;阿尼在晶瑩的水晶中沉睡的容顏;翠色的自由之翼在半空中綻開的血花。

這些都是真實的。

腳下的花紋精美的地毯龜裂粉碎,無數腐爛的手臂從下面揮舞著伸出來,它們有的還軍裝,有調查兵團也有憲兵團,他們抓住他的手臂和腳踝,將他拉入血色的池沼。

他開始看到真正的幻覺。

艾倫的身體以飛翔的姿態冰封在巨大的水晶中永遠的沉睡在牆內;精緻的巨大棺木中沉睡著失去生機的利威爾兵長;向自己伸出手來的奇行種;倒在血泊中的三笠與失去半個身子的讓的手緊緊相握著……自己騎在馬背上瘋狂的前進,世界的盡頭是一片沒有盡頭的砂原。

“不!!!”

他開始試圖尖叫,極度的恐懼攝住了他的聲帶,他漸漸發出彷彿窒息一般的嘶吼聲。未來不是這樣的!是自己將自己的家人送上死亡的絞架,自己是歷史的英雄卻是人性的罪人。他為了所謂的夢想捨棄了人性,這不是他能捨棄的!!!

而這一切在現實中卻變成了阿明彷彿癲癇一般瘋狂的抽搐著,他開始自殘,痙攣的手指在白皙的脖頸和臉頰上留下鮮紅的抓痕。

讓撲了上去,他不明白阿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