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止言拿著這封信看了半天,才琢磨出段蕭話裡的意思,這哪裡是讓他與宋世賢見面啊,是明明是讓柳纖纖與宋世賢見面。
呃,柳纖纖……
呂止言合上信,段蕭說的沒錯,他在衡州確實跟宋世賢關係最好,宋世賢也是他最真心交的一個朋友,原本,宋世賢愛柳纖纖這件事,他不插言,因為是兄弟,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他都力挺,所以,宋世賢喜歡柳纖纖那會兒,他是什麼多餘話都不說的,可如今,哎。
天意弄人,情路傷人。
呂止言吩咐一萬精兵整裝待發,回京,他則是帶了柳纖纖,還有二十多名士兵,去瓊州。
十九匹馬,一輛馬車。
馬車是給柳纖纖用的,待遇極其好,可偏偏,這華香暖帳內,每日都會進來一個士兵,為什麼是十九匹馬?因為每天都會有一個人不用坐馬,而是在馬車裡,與柳纖纖歡好。
柳纖纖被折磨的枯瘦如柴,原本豐盈的身姿也瘦了很多,雖然美麗的面孔依舊,可眸子裡的亮光卻沒了,大概從那天被人拖出呂府後,她的心就徹底的死了。
她以為,從此以後,她的心再無波瀾,可在看到宋世賢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還是起了漣漪。
呂止言來看宋世賢,宋世賢自然很高興,站在門口迎他。
呂止言翻身下馬,走過來,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打遍罷,右手伸出來,往他肩膀上一拍,笑著說,“這個樣子的宋世賢,比我剛開始那會兒認識的還要英俊。”
時間弄人,呂止言記得他去年從衡州離開的時候,宋世賢還沉浸在被柳纖纖背叛,被愛傷的體無完膚,整日買酒飲醉的狀態裡,可如今,這個男人,沒有被傷害壓垮,他站了起來。
呂止言往後一招手,十九個士兵皆翻身下馬,而馬車內的不雅之聲也停住了,然後,馬車內的男人和女人都出來了。
其實,在馬車靠近門口的時候,宋世賢就聽到那種不太好的聲音,但他沒管,也沒理會。
士兵長年在外出徵,帶軍妓是正常的。
他雖然不當兵,卻也略聽過傳聞,所以,並不多問。
可是,在看到從馬車裡面走出來的女人後,他整個人都一僵,從眼到臉,到身體,完全的僵硬住,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宋世賢大概永遠不會想到,他再次看到柳纖纖,是這般光景,她幾乎是被男人摟抱著出來的,而她的衣服,也薄的令人不敢直視。
她脖頸、手臂上的齒痕,發腫的紅唇以及那雙顫抖的雙腿都在清晰地刺激著宋世賢的心臟,也在清晰地提醒著她,如今的柳纖纖,成了個什麼樣子。
宋世賢眼睛一紅,看著柳纖纖,好像在看前世的夢幻。
那個他想一生一世呵護,笑一下他就會開心一整天,皺一下眉頭他就會心慌一天,她只要願意跟他吃飯,願意跟他出遊,願意讓他牽一下手,碰一下胳膊,或是擁抱一下,他都會覺得自己處在了天堂,她是他的天使,更是他的珠寶,他寧可惹家人生氣也不願意讓她流淚,她但凡願意讓他吻一下,他就什麼都願意奉獻,他不介意他被她利用,只要她真的愛他,可是,她不愛他,而在他心中,那麼美好的她,又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她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宋世賢眼中不忍,很想抬腳上前,將柳纖纖拆開那個男人的懷抱,可是,他不能,他死死地按住手。
呂止言看著他,知道他在感情與理智裡掙扎,便不出聲。
段蕭讓他帶柳纖纖來的目地,大概就是給宋世賢心靈的最後一擊,擊垮柳纖纖擺在他心中的那堵牆,讓他看得見那堵牆外面的天空,或者說,外面的女人。
柳纖纖很是難堪地任由男人攙扶著,她站不穩,她一路上都在被凌辱,如何站的穩?
她此刻的樣子在宋世賢的心中,定然很醜陋。
可再醜陋,她還是柔著嗓音喊了一聲,“世賢。”
曾經,她多少次這樣喚著他,嬌笑的,嗔怒的,生氣的,可憐的,哭泣的,每一聲每一聲,落在宋世賢心中,都是甜蜜的。
可如今,再聽著這一聲世賢,他只覺心痛。
比當初她背叛他時更心疼。
宋世賢猛地一個轉身,往門內去了。
呂止言跟著,進門前,他扭頭,衝那個士兵說,“回馬車上去。”
士兵立馬抱著柳纖纖又回了車上。
呂止言又對另外的十九個士兵說,“你們找酒樓吃飯,不許擾民!”
十九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