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是那麼蒼涼,他靜靜地守候著仲伯,神情漠然,不知所措,任憑夜色在他身邊匆匆流過
唱:“悽悽泣語成悲歌;遙遙歸路寄空弦;鬱郁心思無人訴思念故鄉欲歸家無人思念故鄉欲哭心無淚思念故鄉腹內車輪轉思念故鄉思念故鄉日月魂還故里尋歸兮悽兮心無淚仙鶴聽我訴愁腸”
忽然,就在滄涼時刻
《蒼天長吟》的歌聲再次響起,此次沒有琴聲,歌聲中帶有哭泣
凌易機械般遲緩抬頭,只見那白衣飄飄的‘神秘人’手持油紙傘,從山間緩緩向觀月臺走來
凌易凝視著‘神秘人’緩緩站起
那‘神秘人’此次沒有蒙上面紗,在微弱的燈光下,‘神秘人’朦朧的面容漸漸清晰,凌易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是程緲曼
程緲曼懷裡抱著一把古琴,一臉憔悴,滿臉淚痕,看都沒看一眼凌易,緩緩走到仲伯身邊,趴在仲伯生身,默默哭泣
凌易萬分好奇,片刻遲緩地問:
“你是誰?”
程緲曼沒有說話,默默地整理著仲伯的衣服,撫摸這仲伯的臉,淚如雨落
凌易此刻已經似乎明白,《蒼天長吟》的詞就是仲伯所做,看著如此悲痛的程緲曼,他一時不知所措,又問:
“你就是他的”
這時,程緲曼緩緩站起,遙望清涼淒寒夜中雨霧。黯然傷神,說:
“凌易您還記得嗎?在童年時代,總跟在您和蕭策身後的那個叫馨兒的小女孩嗎?”
“你就是馨兒?”凌易又是一陣震驚,愣愣地看著馨兒,瞬間愕然無語。
馨兒始終不願看凌易,似是心中有千般埋怨,悠悠傷感說:
“你一定對我們過去的經歷感到奇怪吧!自你同你的母親被趕出上源鎮之後,我的母親也死了,笑風叔叔又了無蹤影你知道,蕭策從小就沒了娘,我們也開始流浪,在後來悠悠歲月中,我們四處找你,想讓你不再孤苦伶仃,可是茫茫人海卻沒了任何關於你們的音信萬般絕望中,笑風叔叔突然回來,告知我們你仍然活著,就在楓鳴村當我們趕到楓鳴村之時,他們卻說你已經與世長辭後來,笑風叔叔一蹶不振,在經商的途中,僅僅因為是上源鎮的人,活活地被官府打死於街市”
此刻,馨兒已是熱淚盈眶
聽著馨兒細細道來,凌易腦海一片悽然,漠然地看著馨兒,沒有說話,但是內心卻如海翻騰
悽風吹來,雨珠點點落,從臉上一直寒至內心,馨兒緩步走動,一臉滄桑,黯然深沉,說:
“從那一刻開始,我們發誓將一生的時間都致力於未來的復仇,寧願忍辱負重,隱姓埋名,奮發讀書,博得功名,接近皇帝不料,在進京途中,蕭策被官府所抓,直至在地牢,你的一聲怒吼中,發出令他日月盼望的熟悉眼神,以及你超出年齡範疇的非凡才華,他當時感覺你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親人後來,他又發現你會彈奏‘大雁歸來’,於是他偷偷跟蹤你,直至你在天慈庵所說的那些話,以及他看見笑風叔叔給你的‘紫龍寶石’,他才斷定你就是我們的兄弟”
馨兒抖動的哭泣聲是何等的痛苦悲涼。凌易一次次地崩潰,他癱坐在椅子,目光呆滯,內心已經裂開,似在流血。
馨兒說著緩緩走到仲伯面前,哽咽地說:
“這些年來,蕭策是多麼想告訴你,他就是你故鄉的弟兄,時刻關注著你的還有一個在歌樓中默默等待、默默期盼團圓的馨兒”
這時,凌易凝視著馨兒的背影,滿臉淚痕,他緩緩站起,嘴角懦動了兩下,內心劇烈動盪,終於莫名爆發,說:
“你們為什麼一直瞞著我”他指著仲伯,此刻已經不知道是悔是恨,是憤怒還是悲傷,似是失去理智,怒說:“他本來有著比誰都充足的活下去的理由,是我,是我為他的生活帶來了長達八年的折磨你們為什麼,為什麼瞞著我整整八年”
馨兒猛然回頭,同樣不知是悔是恨,怒說:
“我們能不瞞著你嗎?都因為你從小就有天賦的才華,早就名滿天下他是多麼擔心你的身份被敗露而再遭噩夢他寧可默默地揹負深沉痛苦,出生入死,時時提醒著你,無奈讓我隱姓埋名寄居歌樓,時刻提示著你別忘了家恨深仇”說著指著凌易,怒罵:“而你呢?眾人眼裡的大善人,偉丈夫,在他進宮執行任務之時,你又在做什麼?”
凌易頓時被指責的啞然
馨兒說著緩緩回來,趴在仲伯身聲,撫這仲伯的臉,哭泣說:
“他是多麼想讓你坦坦蕩蕩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