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僕人諂媚的笑容。“主人,剛剛”他話未說完,卻看到自己主人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剩下的半句話直接吞回了肚子裡。
每次馬文使用這個遠距離傳送影像的魔法後心情都會很好——雖然這個魔法會讓他筋疲力盡,但是累歸累,得意還是得意的。但是此時此刻,馬文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異常陰沉和扭曲。
“攻城的情況怎麼樣了?”馬文喝問道。
“好像我方佔據了優勢”僕人戰戰兢兢地的回答道。“我軍的部分部隊已經在城牆上佔據了陣地。雖然敵人反攻得非常猛烈,但是我軍的後續部隊依然源源不絕。”
“哼”馬文的臉上浮現一絲猙獰的表情。因為距離的緣故,施展這個隔空傳遞虛像的魔法已經不能讓他筋疲力盡了,此時此刻,這位混沌巫師領主依然有施法的能力。
“讓他們全過來!”馬文下令。僕人明白馬文要召集所有的麾下的巫師,他立刻領命而去。
馬文自己走出了帳篷,來到了前方一個適合觀察戰場的情況。城牆上的戰鬥正如僕人說的一樣。依靠著一輛破破爛爛的攻城塔,混沌軍團在城頭上佔據了一個小陣地,而城中的守軍正不顧一切的想要將攻上城牆的部隊給趕下去。看起來守軍已經拿出了所有的本錢,精銳的巨劍武士——在軟弱的南方人中,這種巨劍武士已經算得上是精銳的部隊了——正在發動一**兇猛的反擊,贏是壓得混沌軍團無法進一步發展,雙方僵持著,城頭上這一片地區被死亡所填滿,鋼鐵的戰歌與垂死者的哀號交織響起。戰鬥的雙方似乎在等候著命運的最終裁決。
但是馬文知道,這正是恐虐的瘋子們所期待的。在那些瘋子的眼裡,噴湧而出的無盡鮮血對映出眾神的微笑。這種長久的拉鋸戰中,最終的勝利者永遠都是恐虐的部下。因為那些軟弱的南方人的勇氣是有限的,當他們的恐懼超過他們的勇氣的時候,他們就會喪失戰意而崩潰,但恐虐的信眾早就在戰鬥開始前就將自己的靈魂和鮮血獻給了自己的神。
和很多南方人堅固的城市一樣,高華城有三重城牆。但是這三重城牆的作用並不是同等的——按照一種習慣,最外層的城牆是防禦的主要力量,配備著最多的防禦設施。一旦這層城牆被攻陷,那就意味著城市的徹底淪陷就不再遙遠了。而今天,如果沒有其他外來的力量干涉,這一重城牆就要被混沌軍團徹底征服了。
在他看著戰局的時候,馬文的部下們已經紛紛趕到。
“你們今天做了什麼?”馬文問道。之前他一直保持冥想的狀態,等待著艾修魯法特傳來羅金的結果。至於部下們,他只下達了一個很含混的命令,那就是儘量讓這場戰爭拖延下去。
部下們紛紛表示今天基本處於打醬油狀態,最多隻是干擾一下城中南方人的魔法師施法,甚至乾脆就是裝裝樣子哄哄那些有肌肉沒大腦的恐虐信徒。
“很好,”馬文點了點頭,在他找到下一個可供腐化的目標之前,高華城還不能被混沌軍團攻陷。
阿德爾用力的撥出一口長氣。他站在高處的城樓上,身邊站滿了弓弩手。久戰疲憊之下,身邊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而機械。彎腰,踏弩上弦,箭矢入槽,瞄準射擊。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作戰,而他卻只能旁觀。
他是魔法師學徒——這個“學徒”的頭銜並不是指他沒有施法能力,而是指他資歷欠缺,年紀太小,尚不能獨當一面。事實也是如此,交戰雙方的魔法師在可見和不可見中彼此交鋒,而他卻在這種戰鬥中耗盡了力量。此時,與其說他用自己的雙腿站著,不如說他靠自己的手杖撐著。更讓他揪心的是,他在這場戰鬥中——這場生死攸關的戰鬥中——完全沒有發揮毫無作用。混沌的巫師干擾他的施法,就和從地上撿起一根稻草那麼簡單。
戰鬥的焦點已經變成了城牆上的一個小角上。一輛混沌的攻城塔在捱了將近十發炮彈之後,終於靠上了城牆。它看起來搖搖欲墜,但是比起那些中途散架的那幾輛,它卻成了真正的關鍵點。混沌戰士踏著攻城塔,源源不斷的攻上城牆。密集的子彈和箭矢大大削弱了他們的數量,但是守軍卻始終無法將他們趕下去。
他看到五六發箭矢同時射中了一個混沌戰士。那個披著黑色盔甲的敵人一聲不吭的直接倒了下去。但是他的同伴們似乎壓根看不到,踏著他的屍體繼續前進。“血祭血神”的吼聲甚囂塵上。在更遠的地方,守軍的城防大炮正在竭盡全力提供火力支援,可惜攻城塔已經進入射擊的死角。打倒幾個混沌戰士根本改變不了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