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距離地看見個麵糰梳著溫婉低矮的髮髻,弱柳扶風地走在樓梯上,換誰也受不了!
尤其這時候,上趕著來找刺激的始作俑者還湊過去看了眼,而後帶著三分得意之色道:“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果然是畫出來的,因為這女人下樓低著頭,落筆的人便不用畫她的臉了。”
齊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心想把這位不靠譜的非直屬領導就地弄死在這裡,可惜武力值差距太大,只得作罷。
不過龍牙拽著齊辰來看鬼,也不是真的毫無目的上趕著來撩閒,他見齊辰臉色綠油油的簡直快賽過韭菜地了,勉為其難地解釋了一句:“我拉你過來,是為了看看這女人是不是真的一直在重複著一個動作,一點兒都不打折扣。雖然這也太顯眼了,但是也保不齊呢……”
最後一句話他是嘀咕著說的,齊辰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啊”地發出一聲疑問。
“咱們現在的狀況呢,就是被封在這見鬼的地方了,大概也就跟這幾天裡每天晚上李正昌碰到的一樣,只不過李正昌碰到的時候,這地方定時定點出現,每天跟打卡似的兢兢業業,日落而出,日升而息,對李正昌來說不過就是睡一覺起來掃兩片花瓣的事情。但是今晚攤到我們身上,十有八九又是有心人設計的,基本就別指望天亮了它自己會收了,找不到出口可能一輩子就被鎖在這裡頭,跟這沒臉人一起耗著了——”
齊辰瞥了樓梯上的女人一眼,抽了抽嘴角:“所以呢?”
龍牙接著道:“所以要趁早找到出口,從這種地方出去有個關鍵,你也記著點,萬一哪天你一個人的情況下不長心沒腦子被弄進這類地方,也省得束手無策——”
齊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龍牙,道:“我們現在兩個人,也被弄進來了……”沒腦子乘以二。
龍牙頓時一臉蛋疼地看他:“你皮癢是吧非跟我提這個,想到老子的柄首就直搓火!”
“……你繼續。”齊辰默默閉嘴。
“我剛才也跟你說過,這裡之所以存在,根本在於被人以畫的形式記下來了,畫的特性在於靜止,要從這裡出去自然就要找關鍵的地方,而那關鍵的地方一般是破綻所在之處,也就是說是和這畫性質相反的地方。”
齊辰一聽就明白了:“找違和的地方就成,畫是靜的,違和處自然就是動的。”
龍牙點了點頭。
“那這個女人——”齊辰抬手指了指在臺階上不斷上下的白衣女人,遲疑著開口。
顯然,這身形單薄的白衣女人是這個情境中動得最明顯的一處了,只是齊辰剛說了半句就有些遲疑,因為這個白衣女人動得太過明顯了,要真是破綻所在,那這破綻也太容易找了,誰下套把出口下這麼明顯?蠢麼?
龍牙自然也是這個想法,所以他最開始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這個白衣女人身上,他點了點頭衝齊辰道:“一來這動靜太明顯了,出口跟她關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把破綻放這兒的不是腦子缺件兒就是純粹逗我們玩兒呢。二來,這女人其實不算是在動。”
齊辰聽了這話,又看了那女人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許多人作畫講究有動有靜,有虛有實。這鋪著青石的院落、光線有些晦暗的老屋,包括那女人扶著的樓梯,都是真正靜止著的,而那個女人,在畫中,可能被定格在她下樓的那個瞬間,裙襬輕起,腳步將抬,那是畫裡寓意動的部分,所以當畫變成這樣真實的情境時,她並非絕對靜止,而是在這裡不斷地完成那個下樓的動作。
可她每次下樓的姿勢,跨的步子大小,甚至連裙襬飄起的幅度都一模一樣,這樣的死迴圈本身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靜止,自然也不能算作破綻所在。
知道了找出口的關鍵,齊辰當然不會再這麼痴傻傻地跟那沒臉人相對無言,立刻轉頭檢視著這院中的一景一物,他也終於理解,為什麼霧一散龍牙就一聲不吭地在那兒賞起景來了。
要說破綻和違和之處,齊辰一眼看過去還真沒發現什麼明顯的。但是他總是忍不住把目光瞟向院中的那棵老槐樹。
“怎麼?”在他的目光又一次無意識地從老槐樹身上經過時,龍牙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那樹有問題?”
話一出口,齊辰就有種自己再次變成王八殼的感覺,不過他倒沒磨嘰,乾脆地點了頭道:“總覺得這槐樹看著彆扭,控制不住想瞄它兩眼,別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龍牙當然不需要齊辰說出什麼因為所以,他一聽齊辰這話,便二話不說地拉著齊辰走到了老槐樹下,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