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是我結髮妻子,我們成親十幾年後,我已故的妻子才生下瀅兒,卻因此難產而死。”
魏昭聽信王的聲音低了,聽出他話裡的傷感,道:“王妃一定很賢惠,才讓王爺這樣留戀。”
“我妻子她很賢惠,因為她一直不生養,她覺得對不起我,給我挑了幾個姬妾,我後來才知道她身體弱生產有危險,她一直瞞著我。”
“王妃真的很愛您。”
不惜丟掉性命為一個男人生個孩子,這個女人一定愛極了這個男人。
“是,她不想我沒有子嗣,後來有了節兒,她才安心。”
魏昭知道信王庶長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蕭節,也就是衛側妃生的。
蕭重又接著說;“魏姑娘,我想讓瀅兒拜你為師,魏姑娘是閒雲道長的徒弟,方才彈奏的曲子,有乃師之風,不愧是閒雲道長親自教授的弟子,魏姑娘來投奔本王,本王又怎能放過這個給瀅兒找個好先生的機會。”
魏昭沒想到蕭重說了這麼多,原來想讓自己教安平郡主,委婉推辭,“王爺對我的瞭解有很大的偏差,我從小頑劣,師傅的本領我連五成都沒學到,豈敢做郡主的老師,誤人子弟。”
“魏姑娘何必過謙,這樣好了,你在我王府住,抽空教瀅兒,等以後你離開王府,我再給瀅兒找師傅,現在瀅兒小,魏姑娘可否在琴棋書畫上指點一二。”
魏昭想,自己在信王府多說住二年,算了下,王妃死了五年,安平郡主虛六歲,兩年不算耽誤,自己白住王府,也過意不去。
抬頭道:“我最多教兩年,這兩年王爺替郡主找先生,王爺如果給郡主找到好師傅。”她俏皮地一笑,“我就辭館了。”
蕭重看她答應,一本正經地說:“那先生束脩費多少?”
“先生初次坐館,王府供吃住就行,教的不好,束脩費可是退不了的。”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安平郡主每日辰時中過曲風苑跟魏昭讀書,中午休息,下午練半個時辰琴。
安平郡主在魏昭這個先生面前都是規規矩矩,顯然,衛側妃教養一個生下來就沒有母親的孩子煞費苦心,安平郡主深受父王的寵愛,卻沒有囂張跋扈的個性,反倒跟衛側妃有幾分相像,溫婉善良。
清明後,氣候溫暖,早起,玉花就把窗扇支開,清爽微涼的空氣進來,魏昭精神一震。
魏昭給安平郡主規定讀《幼學瓊林》,《聲律啟蒙》。
信王蕭重上午公事不多,步入後宅,不由自主朝曲風苑方向走,走進院子,正房窗扇半支開,屋裡傳來朗朗讀書聲,“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
魏昭的聲音清澈悅耳,瀅兒的聲音清脆稚嫩。
蕭重沒有進屋打擾她們,站在院子裡,梧桐樹上鳥兒鳴叫,合著屋裡郎朗讀書聲,一種久違的溫馨。
蕭重踱步走出曲風苑。
下午練完琴,安平郡主回去了。
玉花說;“姑娘自從進了王府,沒出過幾次這方小院,今天好,姑娘去花園逛逛。”
魏昭笑著點了一下她額頭,“是你這個丫頭想出去玩,拿我做引子。”
“姑娘,奴婢今早到花園摘花,王府的花園可大了,樹綠了,滿園子的花全開了。”
“那我們去花園看看。”
曲風苑離王府花園西北角門隔著一條夾道,主僕穿過夾道,走進花園角門,一條石子路,這一帶栽種金鑲玉竹。
王府花園面積很大,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園子裡栽種都是名貴花草,春意盎然,江南風光。
兩人只走了半個園子,下午陽光足,魏昭覺得身上熱,兩人走累了,玉花手指著附近一處孔雀藍琉璃瓦頂的八角涼亭,“姑娘,我們去亭子裡歇息。”
涼亭地勢略高,十幾級臺階,主僕二人上到亭子裡,玉花掏出手帕,鋪在石鼓上,魏昭坐下。
亭子裡陰涼,坐了一會,身上熱氣散了。
這時,涼亭左側青石路上走來兩個人,一個十六七歲公子,穿著春綢單袍,袖口金線繡著精緻的花紋,金冠束髮,身後跟著一個小廝,正從魏昭歇息的涼亭前經過。
這公子看見山坡上涼亭裡坐著一位姑娘,姑娘身姿纖細嫋娜,烏髮蟬鬢,問身後的小廝,“小林子,涼亭裡的姑娘是哪裡來的?”
小林子討好地賠著笑,“小王爺還不知道,那是魏姑娘,郡主的師傅。”
又悄悄趴在蕭節耳邊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