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帕子,從背後一把捂住雲菀沁的口鼻,已是撕破剛才的恭敬臉色,惡氣狠狠:“咱們家惠嬪果真沒說錯,還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叫你去你就去,哪裡來的這麼多推阻猜疑?”
竟是蔣妤。
雲菀沁眉一蹙,嗅到一股奇異卻不陌生的香味,知道是迷香,雖盡力閉住鼻口,無奈帕子上塗抹了太多,還是吸了一些進去,意識發散,開始有些模糊。
那公公見她掙扎不休,下了狠心,再捂緊了三分力氣,待女子軟下來,才扛起來,藉著夜色作掩護,匆匆離開。
初夏捱了一石頭,被砸得半暈,倒在地上起不來,卻隱隱約約察覺主子被人挾持走,待力氣一回來,馬上撐地起來,跌跌撞撞回了瑤臺閣。一進天井,初夏的樣子驚得瑤臺閣的宮人都圍攏了上來:“初夏姑娘怎麼了?”
齊懷恩見她這幅模樣,也是嚇了一跳:“你不是跟主子去慈寧宮了麼,怎麼一個人又回來了——”
初夏氣兒都沒喘勻,一把捉了他腕子:“是惠嬪假冒太皇太后的口諭召咱們出去,主子這會兒被她的人不知帶到了哪裡,快去叫人找——”
“蔣惠嬪?她不是還在同光宮禁足,極少出來麼?怎麼會有這般大的膽子!”齊懷恩一震,卻又有些隱憂的猜測,那蔣妤最恨自家主子,如今趁皇上不在京城,今晚皇城又亂糟糟,生了亂子,只怕是想趁這個良機報復主子。
齊懷恩急得一撓頭,定了神,立刻吩咐幾個宮人:“快,去通報慈寧宮那邊!”
聶嬤嬤急道:“完了,今兒慈寧宮那邊亂得不行,都封了路,什麼事都不讓近前,只怕連太皇太后都見不到,這可怎麼是好。”
初夏想起什麼,交代幾個宮人:“沈侍衛今天在宮裡值勤,你們趕緊去哨崗通知他一聲。”又拉了齊懷恩,帶了幾個太監,去了同光宮,在大門口嚷著要面見惠嬪,並且讓惠嬪叫出自家主子。
如一路兩人所料的,蔣妤被外面驚擾,只攜著幾名宮人出來,站在庭院裡,對著門外的初夏等人譏諷道:“還真是有鬼,你們主子不見了,跑我這兒來找?我這兒可不是販賣人口的人牙子商行,若有證據,現在就去報太皇太后來搜,若是沒證據,你們再這樣吵嚷就是以下犯上,別怪我叫人將你們幾個狗奴才拖出去打死!”
齊懷恩正要擼袖進去,初夏將他一扯,蔣妤便是再笨,也不會將人藏在自個兒的宮殿,這會兒沒時間跟她繼續糾纏,找到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她拉了齊懷恩小聲道:“你注意到沒?惠嬪那心腹婢女一向跟在她身邊,這會兒卻不在,會不會是惠嬪派了出去——跟咱們主子在一起?”
兩人再不多說,匆匆離開了同光宮,走回一半路,只見聶嬤嬤已追了過來,喘著氣兒道:“慈寧宮的幾面路都攔了,禁衛死活不放,說是太皇太后放過話了。奴婢們好說歹說,那些人也都不讓咱們進去……”
正在這時,男子腳步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沈肇一臉嚴肅,領著幾個禁衛聞訊過來了,一見初夏等人的神情,不用多問就知道人還沒找到。初夏眼下只能指望著沈肇,焦道:“沈大人看如今怎辦?那惠嬪這種事兒都做得出來,恐怕會對主子不利,得要儘快找到,還請您多帶幾個侍衛幫忙搜一下。”
偌大的皇宮,夜色一抹黑,主使者不說,能去哪裡找?光靠幾個侍衛一時半會兒哪裡搜得到。
沈肇臉色一動,讓幾人稍安勿躁,帶著人朝皇宮的西北所大步而去。
夜幕下的崇文殿沉靜而莊嚴,剛有人入駐的喧囂已經退了下去。
先隨秦王進京的一批將士已經安排在了各間配殿耳房內。
不到幾個時辰便要天亮,待雄雞一唱,天光大白,太皇太后懿旨一發,朝上的這一柄權杖,便會重回他手上。
一年多的隱忍,並非白費。只有如此,他才能光光亮亮,堂堂正正,被人恭請著返朝掌權。
夏侯世廷坐在案後,輕手抬指,摩挲沾了塵埃的案頭。拓跋駿和施遙安見大局已定,亦是心情鬆弛,陪著主子站了半天。
拓跋駿與施遙安說了會兒話,朗笑道:“三爺,我已經通知了陝西郡那邊,今日的事情一定,長安那邊剩下的親兵和王府近臣都會後批趕來京城,三爺局勢便更穩固。”
“拓跋將軍這麼高興,是因為五娘要來了吧。”施遙安調笑,當時三爺讓拓跋駿夫妻先去北方,以刺殺赫連允威脅皇上,後來三爺北上,拓跋駿也與嶽五娘也都留在北邊,跟在主子身邊。
“小子,你娶了媳婦兒就知道我是個什麼心情了!”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