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石川太太提著熱水瓶過來,就著月光給他們倒上水,然後將水瓶放在一邊,立高之助也不迴避她,便徑直說道:“田邊君,不可否認,你我指揮一個小隊或一個義勇隊的能力還是有的。”
“那又怎麼樣?”田邊還是不解,立高之助搖搖頭:“從緬北會戰到現在,軍隊損失了大量有作戰經驗的軍官,現在畢業的軍官都是速成,原來要三年才完成的學業,現在卻只有五個月,田邊君,與他們相比,我們擔任個小隊長綽綽有餘,至少可以率領國民義勇隊發起肉彈衝鋒。”
田邊愣住了,好半天才倒吸口涼氣,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大了。根據最近釋出的總力戰命令,整個日本都在組建國民義勇隊,城市裡的每個街區,農村的每個村莊,都要組建國民義勇隊,將所有十歲以上的孩子和七十歲以下的老頭老太太,都編入義勇隊。
義勇隊的訓練很簡單,主要是匍匐前進,抱著炸藥包匍匐前進,然後撲到模擬的坦克上,石川太太就曾經參加過這種訓練,立高之助看到後告訴她,戰場上已經證明,這種人肉炸彈對坦克沒有絲毫用處,這樣去炸坦克不過作無謂犧牲。
石川太太非常驚訝,因為這是作戰手冊上說的,教官也是按照這個手冊教的。田邊看過她們的手冊後,暴躁的將手冊撕得粉碎,然後對著軍部破口大罵。
深夜,石川太太躺在立高之助的懷裡,赤裸的嬌軀在黑暗中白得令人奪目,立高之助撫摸著軟軟的肌膚,白皙的肌膚滑不留手。石川太太輕輕吻了他的脖子下,緊靠在他耳邊說:“如果敵人在東京登陸,立高君,答應我,你來指揮我們這支義勇隊,好嗎?”
“小傻瓜。”立高之助愛憐的吻了下她光滑的額頭,明白她的意思,他看著窗外的夜空,喃喃的說道:“我不會讓你去炸坦克的,我們一定能活到和平來臨。”
今晚,中國空軍沒有來轟炸,黑夜保護著東京城,同樣也遮蓋了那些斷瓦殘壁,這時的東京沒有熒紅燈,沒有藝妓的歌聲,大街上也沒有喝得醉醺醺的行人。
讓很多東京市民感到奇怪的是,皇宮在數次偷襲中幾乎毫髮無損,就連靠近皇宮的建築也多數儲存完好,於是乎東京市民每隔數天便要去皇宮門外朝拜一次,以求取平安。
瘋狂的轟炸一直在持續,中國空軍光臨了每個日本城市,軍部判斷,幾個月後,塞班島上的美軍機場完工後,轟炸的頻率將更高,不過,中國空軍已經消滅了日本大部分工業能力,美國空軍再來也沒多少活可幹。
讓日本領導人更加揪心的是滿洲失守在即,雖然從戰略戰術來看,岡部直三郎指揮的滿洲作戰還算成功,可滿洲失守的嚴重性依舊難以想象。
美軍佔領塞班島後,又攻佔關島,美國潛艇的出擊道路縮短了上千海里,這意味著美國潛艇可以在南洋到日本本土漫長運輸線上潛伏更長時間,而且巡遊範圍更大。
馬里亞納海戰失敗後,聯合艦隊損失了幾乎全部作戰飛機,整個艦隊幾乎喪失作戰能力,即便現在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艦:大和號和武藏號戰列艦,聯合艦隊依舊不能離開日本海岸太遠,脫離陸基空中掩護範圍。
這樣的後果便是,漫長的運輸線便如裸露的女人走在大街上,任由美國人肆虐。當然,日本人還有一條運輸線,便是透過臺灣海峽,沿著中國海岸線航行,不過這要祈禱沒有被中國空軍發現。
工廠被燒燬,原材料近乎斷絕,陸軍缺少機槍坦克,新部隊甚至連三八步槍都裝備不全;海軍缺少飛機,缺少軍艦,缺少汽油;國內缺少糧食,缺少布匹,缺……。,缺………,唯一不缺的是寡婦和饑民。
整個軍隊被分割成三個部分,關東軍困守朝鮮,中國派遣軍困守江南,南方軍困守印支半島;彼此之間無法合作,無法協同作戰。
中國軍隊正在追逐岡部直三郎,光復失去十多年的東北領土;美國艦隊正加緊休整,刀鋒下一步指向菲律賓、臺灣還是硫黃島;蘇俄人正風馳電掣奔向海參威,準備奪回這個遠東的天然良港。
中島康健的“勝利”可以鼓舞普通國民的信心,但卻無法鼓舞日本領導人的信心。
隱藏在山嶺裡的首相別院,燈光時隱時現,院子巡查的警衛們不斷打著哈欠,表明這個會議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警衛從窗戶向內望去,室內煙霧縈繞,以至於不得不將窗簾拉開讓新鮮空氣進去,讓燈光照到院子裡。
好在今晚支那空軍沒有來,警衛朝天上看了一眼,夜空中萬里無雲,星光燦爛。可能他們也累了,警衛輕輕嘀咕一句,準備離開會議室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