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了眼面前的架勢,壓著嗓音在季獨酌耳邊說:“樓主真是好教育。”這二十多人動作整齊 劃一,跑步抽劍雖然是多人同時,卻只發一聲。這樣齊整,顯然是經過反覆訓練過的。
季獨酌的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一圈,並沒有半分喜色,反而促了眉角,深深嘆了一口氣。
“樓主有心事?”黑衣人體貼的問。
“我在傷心呢。”
“有什麼事情能讓翻手成雲覆手成雨的風雅頌之主傷心?”
“我期待的人沒有來,你說我能不傷心麼?”季獨酌不禁抬頭向天,黑衣人扣在他喉頭的手有點炙 人面板的熱,一直燙到他的肌肉裡。
“哦?”黑衣人輕哼一句,“不知道是什麼人讓樓主朝思暮想?”
季獨酌的眉毛垮了下來,幾分撒嬌的撅起嘴巴:“那是個——混帳!”他這話說得十足的小女人氣 ,若不是人扣在黑衣人手裡,否則就要拿條手絹在嘴裡咬上一咬。
一干護衛看的冷汗淋淋,怎麼也不能把這樣深閨怨婦的話和平素那個語笑嫣然的樓主聯絡到一起。
這話,真是越聽越不堪入耳了。
老刀性子梗直,一向最看江鄂不順眼,此刻更是聽得三尸亂跳七竅生煙。他握著手腕子上前一步, 眼神冷冷瞪視這個闖入者:“來人!把這個膽敢到風雅頌偷東西的小賊給我抓了!”
黑衣人挑釁的望著眾人:“你們的樓主還在我手裡。”他手指一緊,季獨酌的瞬間喉嚨收縮。
眾人見此情況,默默地後退一步。
黑衣人輕聲一笑,稍微鬆了手指,季獨酌猛咳起來:“……這個滋味真不好受。”
老刀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剁了這個劫持的樓主的混帳:“放了樓主。”
黑衣人只露出面具的一雙眼睛有了笑意。
季獨酌整個人被他箍住,艱難的動了動,懊惱的嘆了口氣:“老刀,你這話說的呆了,你要抓了人 質,你會放麼?”
聽到自家樓主這種時候還有精神打趣自己,老刀有些氣急敗壞的吼出來:“樓主,您也請適可而止 吧。”
季獨酌眨眨眼睛,終於乖乖的選擇默不作聲。
黑衣蒙面人押著季獨酌上前一步,向四面包圍的護衛說:“都退下。”
眾人不得不後退一步。
“都退什麼!”老刀一聲大喝,山一樣站在大門口,不進也不退,面無表情的說:“老刀平生好賭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賭?”
黑衣人捏著季獨酌的脈門,反問:“如何賭?”
“賭我三招之內能不能救了樓主。”
“哦?”
“我只出三招,在這三招的時間內,你不能對樓主出手,風雅頌的手下也不會對你出手。如果我贏 了,我們便任你來去;如果你贏了,你就要束手就擒。”
黑衣人的面具下傳來他冷漠的笑聲:“我為什麼要和你賭?”
“門外還有四十五名刀客,院子裡有七重機關,大門埋伏著一百弓弩手。你出的這間屋子,也出不 去風雅頌。”
風雅頌埋伏重重,黑衣人本身能潛入訊息閣,就是因為略知風雅頌的埋伏格局。風雅頌之主季獨酌 雖然偶爾輕浮無賴,但輕浮之外乃是機變百出,這樣的人,未必會老實任他扣押。正就是因為明白這些 ,黑衣人清楚,一旦魚死網破,風雅頌啟動禦敵措施,憑他的功力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而且,最緊要的,他不能死。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我答應你!”
老刀冷哼一聲,突然抽刀上前,一招夸父逐日籠住了黑衣蒙面人四處要害。他功夫高經驗足,刀鋒 也凌厲,只一眼一動,就看出對方的功夫與自己相差太多,當下刀刃反轉,化作一團白光向他脖子削去 。
黑衣人曉得不能硬碰,他手腕一收,懷中的季獨酌被他推出去迎向刀口。
眼瞅著樓主迎面而來,老刀心頭一跳,硬生生收了招式,後縱一步,躍出三尺。他大刀一擺,氣急 敗壞的罵道:“混帳!不是說好了不能對樓主出手麼!”
黑衣人淺笑一聲:“對你們樓主出手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季獨酌難得老實實的靠在黑衣人懷裡,不老實的咂著嘴小聲感嘆:“……笨蛋。”
老刀青了臉,這讓黑衣人覺得,這位老先生一定在努力剋制自己,省得把手上的大刀直接砍傷他家 樓主的腦袋。
雖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