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拜商方向追擊呢。”
“這不可能!”袁世凱斷然道,“絕不可能。”
說俄國人派出大隊哥薩克騎兵入侵外蒙,袁世凱相信!
說俄國的哥薩克騎兵已經攻陷烏里雅蘇臺,馬亮已經成了俄國人的階下囚,袁世凱也信!
可要說馬亮大敗入侵烏里雅蘇臺的俄軍哥薩克騎兵,而且殲敵五千餘騎,卻是打死他袁世凱也絕不相信,哥薩克騎兵是什麼軍隊?臨時召集的蒙古騎兵又是什麼軍隊?馬亮又是個什麼樣的人?袁世凱心裡再清楚不過,這樣的事情,想想都不可能,絕無可能!
“父親。”袁克定小心翼翼地道,“戰報是從庫倫傳回京師的,上面有庫倫辦事大臣三多戈的署名,而且,這一訊息現在已經傳遍整個京師了,孩兒以為,馬亮縱有膽子謊報軍情或冒領戰功,卻也不至於這麼大膽吧?”
袁世凱聞言默然,剛才他也是過於吃驚所以才有些失態,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馬亮既便要謊報軍情冒領戰功,也絕不敢編出這麼一份誇張的戰績來,需知現今通訊發達,烏里雅蘇臺是否大捷,從俄國公使那裡一印證就能知道了。
這麼說起來,馬亮還真在烏里雅蘇臺大敗俄軍了?
再看桌上擱的那封奏摺時,袁世凱的眼神忽然間亮了起來。
這封奏摺,袁世凱擬好已經好多天了,卻始終難以下定決心把它交上去,因為這封摺子是上給慈禧老佛爺的,內容也是自請解除兵權,袁世凱久掌兵權,也深知手中握有兵權的極大好處,所以,要他下這樣的決心,真的很難。
但是,不管有多難,這決心該下還是得下,除非他袁世凱有膽子造反!
袁世凱他敢造反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袁世凱雖握有六鎮北洋新軍,可跟當年握有北洋水師及數十萬淮軍精銳的李鴻章相比,那就差遠了,而李鴻章跟曾國藩相比,就又差遠了,連手握數十萬虎狼之師的曾國藩都不敢造反,何況他袁世凱?
曾國藩他不想造反嗎?在袁世凱看來,曾國藩顯然是認真考慮過造反的可能性。
不過最終,曾國藩並沒有舉起反旗,估計是覺得造反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吧,連曾文正都不敢造反,他袁世凱就更沒這個膽子了,一想到頤和園裡那個不動聲色的女人,袁世凱就止不住地怕,那個老女人,可著實不簡單啊。
“父親,這摺子真的非遞不可嗎?”袁克定忽然問道。
袁世凱沒有理會自己的兒子,這個摺子是一定要遞的,所差的只是時機而已,袁世凱原本擔心折子遞上去後,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保住一到兩個鎮的兵權,不過現在,有了馬亮在烏里雅蘇臺的這場大勝,他的兵權怕是可以保全了。
伸手輕輕地叩了叩桌面,袁世凱很快有了決斷,當即向袁克定道:“克定,你馬上去一趟電報局,給你紹儀叔發一封電報,讓他馬上趕來天津。”
“現在?”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袁克定有些吃驚。
“對,就是現在。”袁世凱卻不假思索地道,“你快去吧。”
袁克定再不敢怠慢,躬身退出書房,又趕緊讓人套車去電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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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和園樂壽堂內,幾個戲子正在戲臺上咿咿啞啞地唱戲,慈禧老佛爺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戲,邊上圍著一圈的太監宮女,個個神情惴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有絲毫疏忽走神,因為老佛爺隨著年歲漸大,這脾氣也是越來越古怪了。
戲臺上唱的是一出“佘太君百歲掛帥”,慈禧老佛爺便無端地聯想到了自己,覺著自己也是年過古稀,來日無多了,這心裡便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悲涼,還有幾分憤懣,心忖等她一死,這大好的花花世界可就與她再沒什麼瓜葛了。
正巧有個宮女端了盆瓜子上來,慈禧打小喜歡磕瓜子,年歲大子牙齒掉了便由太監宮女剝殼取了仁給她吃,可這會心情不好,立刻就借題發揮了,當下就一巴掌抽在了那宮女臉上,戴在指尖上的鋒利指套便在宮女臉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宮女嚇得趕緊跪倒,疼徹骨髓卻連呻吟一聲都不敢,只是像受驚的小鹿般跪在那裡簌簌發抖,旁人見了這情狀只怕氣也消了,可慈禧老佛爺心裡這股氣卻怎麼也發洩不出去,越發氣呼呼地道:“不長眼的東西,哀家牙都掉了,你偏生端瓜子上來,安的什麼心?”
極善察言觀色,體會上心的李蓮英立即尖著嗓子叫道:“來呀,拖下去亂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