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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將來得給咱孩子取什麼名字的時候,你說名字不過就是符號,我說晚上做什麼飯吃的時候你說吃什麼都行,不過是個符號……你是不是看什麼都是符號啊?”

管桐又笑了,顯然電話交流最大的麻煩就在於看見對方的臉,所以管桐不知道顧小影此時此刻已經恨不得這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讓自己可以酣暢淋漓地將其剝皮拆骨抽筋!

管桐還企圖做顧小影的思想工作:“都已經過去了,再強調那些沒有意義的事多浪費時間?有這工夫還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你可以看看書、備備課……婚禮這種事,你覺得重要就重要,覺得不重要就不重要,反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絮絮叨叨說了幾分鐘,突然發現聽筒裡沒有了聲響,管桐還想:這丫頭現在的脾氣真的是好很多了啊!想不到這麼容易就不發火了?

忍不住“喂喂”幾聲,管桐問:“小影,你還在聽嗎?”

“我聽著呢,”顧小影聲音冷冷地開口了,“管桐,我得承認,你說得都對,婚禮的確是做給別人看的,的確就是個符號而已。按照你的理論,咱們穿什麼衣服、說什麼飯、住怎樣的房子、開怎樣的車、孩子聰明不聰明、老婆漂亮不漂亮……統統都是符號,是不是?”

管桐不知道顧小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吭氣了。

顧小影接著說:“就說你們當官的吧,出門的時候坐奧迪A6 2。0還是2。4,開會的時候坐檯上還是臺下,吃飯的時候坐主賓還是副主賓,被介紹的時候是主任還副主任……這些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究其本質也不過是符號,對不對?”

管桐更不敢吭氣了——結婚一年多,如果到這時候還沒發現這是他老婆爆發前的先兆,那他真是白混了。

顧小影冷笑一聲:“管縣長,當多大的官、主持怎樣的工作、分管哪些部門……這些明明都是符號,可為什麼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還要趨之若鶩?你看不上我在乎一場只能作為符號而存在的婚禮,而你自己卻可以為了一個同樣作為符號而存在的官職奮不顧身,這算不算律人恕己?”

管桐啞口無言,他的大腦似乎有點短路,可是僅剩的那點清晰又告訴他似乎顧小影這樣說也沒錯……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把吵架上升到美學高度的呢?

過很久,管桐才嘆口氣,略有些煩躁地說:“老婆,其實當時你也說婚禮太麻煩了會很累人的,可後來嫌婚禮太寒酸的也是你……你每次吵架都要翻這個舊帳,你累不累?”

顧小影一愣,氣焰霎時滅了一半——似乎是到這時她才想起來,當初,的確是有過這樣的一番對話的。

那是在決定回R城舉行婚禮之前,管桐大學時的好友結婚,管桐作為伴郎忙了個四腳朝天。婚禮結束後回家的路上,管桐苦不堪言地抱怨:結婚真累人,他家多少親戚啊,怎麼能來五十桌?

顧小影一直在旁邊看熱鬧,卻也心有慼慼焉地答道:五十桌看得我頭都暈……等咱結婚的時候,可別弄這麼大的排場,不然光敬酒也能累死我。

彼時,管桐累得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卻仍是能記住顧小影的這句話。

可是,他不知道,女人要的未必是五十桌客人的氣派,卻不能不看重一場婚禮的誠意。

電話線這端,顧小影深深吸口氣,努力壓住那些怒火,沉聲道:“好的,管桐,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提起這件事。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拿這場婚禮說事兒,可是今天,我得把這話說透了,免得你總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顧小影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咬得清晰:“管桐,你不是喜歡用符號解釋問題嗎?那我告訴你,我們周圍的世界,就是一個充斥著各類符號的世界,我們的物質、我們的精神追求,哪個不是符號?可我們為什麼還要要住大房子、有好的職業、好的前途,不還是因為我們對符號有一種本能的嚮往嗎?所以男人和女人一樣,也是講究符號的,只不過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於,女人覺得重要的那些符號,恰恰是男人們認為不重要的符號,而男人覺得重要的,又是女人們不在乎的。說白了就是大家的審美基礎不同,看待事物的標準不一樣。可是,你不能因為基礎不一樣就覺得別人的標準毫無道理,對不對?”

管桐沉默了,過會兒,略有些遲疑地答:“似乎……也有道理。”

顧小影舒口氣,似乎到這時才感覺出什麼叫做筋疲力盡,她靠在沙發上閉上眼,對著話筒說:“管桐,其實我也沒撒謊,我的確是覺得婚禮不需要多麼豪華,太豪華的婚禮不光累人,對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