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大力搖晃了一般,汽泡瞬時蒸騰翻湧著要往上竄,衝得她薰薰然的。
時謹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與他對視:“至於填房,池兒,你要知道,多的是小姑娘要予我做填房呢。往事不可逆,你不可有意在此處刁難,明白嗎?”
薛池還是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她之所以不想做填房,是因為她父母的緣故。那兩人離異後各自重組家庭,棄她於不顧。她繼母偶爾跟著回老家時,對著鄉里鄉親也總要感嘆“後孃難為”,對薛池也要說:“不是我不管你,你將來做人後媽就知道了,管得輕了也不好,重了也不好,還是讓你奶奶帶著你吧。”
薛池因此留了個心結:我才不要做人後媽!
可此刻事到臨頭,被時謹這樣捧著臉望入眼中,已經完全無法理智的思考,只能面色微紅、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時謹看她這樣子,心中也是喜愛。他亦是思考了許久,發現總掛念著她,索性順從了自己,將她重新弄回到自己身邊來。只不過對於她和蕭虎嗣私奔一事,心中總有些介意,才沒在她一回來便相見。
今日在宮中遇到,種種顧慮竟都不翼而飛,不知不覺的便許下諾來。見她此時嬌軟可愛,順從的倚在他懷中,這樣面帶喜悅的看他,他心中前所未有的一片愉悅、柔軟,好像她此刻說什麼他都願意。
他便低低的道:“池兒,我心悅你。”說出來才驚覺,原來如此!原來他種種的不對勁都是因為這個!原來真有這種讓人喜,讓人怒,讓人難耐的情感。
薛池的眼睛發亮,抬手摟住了他的頸項,慢慢的湊上唇去。
時謹亦是一低頭,纏纏綿綿的與她親吻起來。他的手,在她脊背上輕撫,慢慢的不滿足,一路移到前頭。
薛池驚覺,連忙推開了他:“這可是宮中!”
時謹輕笑,抬手幫她整了整衣裳,低頭附到她耳邊:“我會遣人到融府去提親。”
薛池美得冒泡,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就十幾分鍾之前兩人還跟斗雞一樣呢。但她轉念一想,倒也明白自己一直都挺喜歡他的,只是心有不甘,今日被他這樣一說開,那種強行壓抑的喜愛之情就反彈得厲害。
時謹把她往懷中摟了摟,真恨不能就裝荷包裡帶著,最終嘆了口氣:“你不要與太后太親近。”
薛池抬眼看他,點點頭。
她這麼乖的樣子讓時謹又稀罕的捧著親了一陣,兩人這才分開。
薛池往前走了一段,發現先前那宮人居然在路口等她。見她過來便繼續在前頭帶路,只不停的拿眼看她。
薛池清咳一聲:“怎麼了?”
小宮人遲疑了半晌,終於從袖裡拿出面小鏡子遞給她。薛池拿著照了照,發現時謹下口挺狠,先前那麼用力吮她的嘴唇,現在都紅腫了,一看就屬於有情況、不正常!
當下忙蹲下,握了地上一捧雪來敷了唇,勉強對付過去。
到了夜間宴上,時謹也沒好太多,被許多人行注目禮。
也只太后能問:“攝政王這臉上怎麼傷了?”
時謹似笑非笑的掃過一眼,薛池忙低下了頭。
他聲音裡帶著淺淺笑意:“被只野貓撓了。”
太后哦了一聲:“看來得讓宮人留心,清理清理這些無主的貓兒了。”
攝政王便道:“無妨事,這隻貓兒如今有主了。”他含笑看著薛池低埋的頭,心道世間竟有此種滋味,讓人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忍不住愉悅。
太后也跟著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有主了?那便好。”
第80章 身份
薛池一見這小丫頭有點眼熟,原來是時謹還假扮茶館東家時用過的,便同在宮門處候著自己的丫環、車伕叮囑幾句,讓趕著車跟著她走便是。
自己隨著那小丫頭的指引上了另一輛黑漆描金馬車。
馬車內空無一人,小丫頭低聲道:“殿下請您等候片刻。”
薛池哦了一聲,小丫頭掩了厚棉簾子退了出去。
車內十分寬闊,下頭墊著虎皮,一角有張固定的小几,車壁上看得出有幾處小推拉門,想是裡頭是壁櫥。
薛池見車窗上懸著盞琉璃燈,淡黃色的琉璃上非常精緻的雕著幅諸美賞梅圖,梅花疏淡錯落,樹下美人穿著連帽斗篷,體態風流,或抬手遙指,或掂花低笑,十分生動。
薛池忍不住取下來看了一陣,雖然說受工藝限制,免不了有點汽泡什麼的,顏色也不大均稱,但是都借用圖案非常完美的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