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怔了一下,便慢慢的坐起身來,焬月看了何燕常一樣,便彷佛鼓足了氣一般,衝他大聲的說道:“你出去!教主的居所,你怎敢不經通報就擅闖!”
沈夢頓時失去了耐性,抓著焬月的肩便把他推出了門外。焬月掙扎的厲害,卻絲毫也不能掙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人趕了出去,還順手將裡間的門拴住了。
他飛快了走了回去,坐在床邊,大著膽子伸手去摸何燕常,何燕常卻偏偏轉過身來,他便落了空。何燕常盤腿坐在那裡,有些冷漠的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沈夢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的來回趕路,卻不料相見時這人卻是如此的疏遠,心中不免有些惱火,恨恨的說道:“你不許我進來,我只好翻牆進來了。難道你還要去問誰的不是?”
何燕常並不接他的話,只淡淡的說道:“你既然走了,便不必再回來。”
沈夢吃了一驚,沒想到小別之後,這人居然會這樣的絕情。他心慌起來,小聲的說:“我不告而別,你生氣了是麼?”何燕常毫不理睬,臉上的神色一片漠然,就好像從來都不認得他似的。沈夢那時走得匆忙,不曾同他道別,到底心虛,便從腰間解下掛著的刀來,獻寶一般的送到他手邊,低聲的解釋說:“你摸摸看,這是甚麼?”何燕常動也不動一下,並不抬手,只冷冷的說道:“不想摸,你走罷。”
沈夢頓時變了臉色,他十分氣苦的說道,“我若是同你說是去尋刀,你必然不許我去,所以我才瞞著你獨自前往。這刀是你我當日的定情之物,又何必另換它物?若是能夠尋回,自然是一件好事。我尋到了刀,便請刀匠將其接起,就是怕你動怒,所以日夜兼程的一路趕回,想早一日教你看看這刀。我心裡對你怎樣,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是不告而別,可是總要回來的,你又何必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就生這樣大的氣?”
何燕常並不答他,只說:“我也同你說了,舊事不必再提,你又何必總要一再提起?不錯,這一對刀是當日我贈與何林的定情之物,可何林是何林,你是你,做甚麼非要混作一談?我與你約定初春同走他鄉,與往日之事不再相干,也與何林毫無干係,你如何不懂?”沈夢愣了一下,心裡突然發慌起來,便說:“我明白的,你贈刀斷刀,與今日你我的情意無干,我自然都是明白的。可是……”他低下頭,有些倔強的說道:“別的定情之物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這對刀。雄刀給你,雌刀在我這裡,成雙成對,多好?這是你許給我的,我們就仍拿這對刀做定情信物,不好麼?”
何燕常靜了片刻,才嘆了一聲,終於說道:“你為甚麼就是不明白?你不是何林,我也不是何劍,你我之間,再也不會如那時在山中一般了。你又何必總是念念不忘?”
沈夢聽他這樣說,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他這時才終於明白了何燕常話裡的意思,這個人是在同他說,無論如何,對他,都不會如同對何林一般了麼?
【番外一】《夢池》 三十四
沈夢眼眶發紅,心裡難受極了,他想說些甚麼,卻還是忍住了。他伸手輕輕的覆在何燕常的手上,然後哀求一般的說道:“你摸摸罷,我好容易請人把它接好了。”
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捉著他的手去摸刀。何燕常怔了一下,還是任由他捉著自己的手,去摸那柄接好的刀。他的指尖輕輕的碰到刀身的接合之處,便不由得頓了一下。那刀匠本領了得,斷口之處接得只有微微的不平,細細一摸,才能覺察出來。若是單憑眼去看,只怕還瞧不出來。這對刀原本就是難得一見的寶物,若不是其中有甚麼恩仇,只怕世上多少人爭搶,落在他手中,也是機緣巧合罷。那刀匠能將此刀接得如此無縫,已經算是極厲害的了。
他的手撫在那斷口之處,一瞬間有些失神,心中不知怎得,突然刺痛不已,好像胸口之處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劍似的。胸口疼痛,就好像許多年前站在羅鐵生面前時,那種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推開了刀,定了定心神,才有些苦澀的說道:“接得挺好。”
沈夢見他神情有異,原本想說的話便忍住了沒說,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都靜靜的呼吸著,各有各的心事,誰也不曾說話。沈夢等了好久,不見他再開口,便自言自語般的喃喃說道:“你還記得,在曹真的莊子裡時,你還在池塘裡捉了一隻小蛙?”
何燕常愣了一下,沈夢這麼一說,他便想起來了,那隻叫聲與別個偏偏不同的小蛙。他嗯了一聲,不由得問說:“後來我便走了,那隻蛙怎樣了?是被丟回池塘了麼?”
沈夢的手指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