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歸根到底,當初他也沒有義務要回去找自己。
至於自己晚上會有那麼一問,也只被楊翠嬌相似的場景所感染罷了。是觸景生情,想起了母親生前的事罷了。
那些人,拿了自家的好處,給出了承諾,不但沒有遵守約定,甚至還做出了落井下石的勾當,這是他至今都無法理解和原諒的。
至於秦少卿,南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只不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怪他,因為自己無怨無悔。
等了那麼久,無怨,因為秦少卿並不欠自己的,況且當初他也還只是個孩子,是孩子就會有自己的無奈。
等了那麼久,無悔,因為它曾經也給了自己一個夢,一個期待,只是最後的結果不那麼美好罷了。
至於現在,就這樣吧,他覺得他們之間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夜裡果然又開始降溫了,在房間裡都可以聽見屋外咯吱咯吱的冰凍的聲音以及自己隔壁的人凍得罵孃的聲音。
南柯和秦少卿趕緊起身給其他人加被子,然後就是添炭加柴,提高屋內的溫度。
不一會兒,外面就開始飄雪了,不是小雪,是那種真的足足有鵝毛般大小的大雪。
第二天起床,太陽出來了,雪已經停了,可是整個院子都被大雪給覆蓋了。
雪下得足足有一米厚,硬幫幫地堵在門外。幸虧門是內推的,不然還要從窗戶裡跳出去呢。
於是,一大早眾人就是一陣折騰,房頂上掃雪,院子裡剷雪,直忙到宋叔喊吃早飯還沒結束。
早飯後,大家就貓在院子裡。練槍的練槍,對打的對打。
南柯見著沒事,就想偷偷跑出去看看情況,總是這麼待著,對村子裡情況一無所知,也是不好吧,尤其是昨天他們還截了“人家的”貨。
秦少卿攔住了正要外出的南柯,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村子裡,他想摸清楚虎威幫的開頭。南柯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村子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早飯時間才剛剛過,路上就開始出現巡邏的人了,一隊一隊的。
南柯和秦少卿目標太大、太惹眼,沒辦法,只能選擇夜裡再出來打探了。不過回程的途中,他們看見楊家的院子外守了很多人。
知道虎威幫開始行動了,他們也得跟著做準備了,首先就是賀蘭山的藏身問題。
南柯還在想著怎麼藏起來賀蘭山呢,就聽見後面有人喊他,南柯沒有回頭,是秦少卿。
“南柯。”這應該是他第二次這麼叫自己吧。
不過南柯依舊沒有回頭。
“南柯,關於你問我的那個問題……”
“我沒放在心上。”
“什麼?”
南柯回頭,以為他還在為這件事糾結,就看著秦少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那個問題,不是我的本意。”
“你是什麼意思?”
南柯不知道為什麼,秦少卿此時看他的眼神有些陰翳,眼神也冷冷的。
“如果你還在糾結我關於‘承諾’的那個問題,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不在乎。”
“你再說一遍?”秦少卿眼睛狠狠地盯著南柯,好像下一刻他就要將他吞下去似的。
“放手。”左手腕很疼,南柯想了想,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事情嗎?
“好,那你告訴我,你在乎什麼?!”
南柯看著秦少卿那張明顯已經有些怒意的臉,有些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告訴我,你不在乎我,你在乎什麼?”
南柯不知道現在怎麼又扯到“他不在乎他”和“他在乎誰”這件事情上來了,他覺得他好像偏題了,他決定不跟他胡扯了。
南柯不想胡攪蠻纏,可是有人不願意放過他。
他剛想轉身回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背後欺身過來,遮住了他頭頂的光線。之後就是一個大力,南柯就被抓住了肩膀,身子以非常強硬的力道被搬了回去。南柯還沒回過神就被那股衝勁踉蹌地推到了牆上,背後一陣刺痛和涼意,南柯暈暈乎乎地想著,肯定撞上什麼東西了,好疼。
再抬眼就是被秦少卿困到牆角的局面了,他們倆腦袋之間不過方寸,身體也緊緊地貼在一起。當然,南柯是被迫的,身體被死死地壓制住了,只覺得肌肉一陣脹痛。
有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鼻樑處一陣酸癢,南柯抬頭一看,秦少卿正張著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臉上滿是隱忍的怒氣,連氣息都有些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