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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骨鏡,對胖子一招手,我們便在搖搖欲墜的船艙裡爬上甲板。水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平靜如初,Shirley楊會合了明叔後,已經放下兩艘小艇,明叔和古猜、多鈴合乘了一艘,用白布所裹的阮黑屍體也在其中,我同胖子跳進Shirley楊所在的另一艘救生艇裡。

剛踏上橡皮艇,身後的三叉戟號就內外離心,船體變得支離破碎,船上的事物,嘩啦嘩啦地紛紛掉進水裡,片刻間水面上便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碎片。眾人默默無言,注視著海柳船散碎沉沒,想到這艘曾經陪伴我們在海上出生入死,穿越了驚濤駭浪的船隻,就此將消失在歸墟之海中不復存在,念及此處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明叔已從Shirley楊口中得知了我們在沉船中撈回秦王照骨鏡的簡要經過,可看到座船殘骸逐漸沉入水底,他的臉色顯得很是難看:“還指望能找些東西把船修好……可現在連海柳船也沒了,就剩兩艘小艇,咱們身處茫茫大海之中。方圓幾百海里內根本沒有陸地的蹤影,如何能回珊瑚廟島?”

Shirley楊說:“迷失在這片藏在海眼下的混沌之海里,才是眼前最大的麻煩,只有設法回到珊瑚螺旋的真正海面上,才有可能在海上尋求救援,老胡你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看了看四周,只見海氣濛濛,頭頂上陰火在岩層中時隱時現,如同星空倒懸,身處小艇漂浮在海上,真如舟行天際,眺目極望,也看不見這片歸墟之水的邊際,東西南北似乎全都一樣,真不知何方才是渡處。

聽到Shirley楊問我,我只有咧嘴苦笑:“這地方真夠大,咱要是有隻腳踏船就好了,憑兩膀子傻力氣想把救生艇劃出去可是痴人說夢。”其實我所說的也是實情,眼下如何憑救生艇從海上逃生,以及如何從這混沌無邊的歸墟之海返回真正的海面,如何長時間持續地用艇上木槳划水才是首要問題,而且這小艇如何經得住時有時無的海湧?誰又知道海中還有沒有吞舟之魚?

明叔聽我這麼一說,更增憂慮:“什麼歸墟去虛?佛經上說弱水三千,非死難渡。咱們定是掉入弱水中了。弱水就是死水,不會有出口生門,誰也別想活著回去了,可憐我那乖女兒阿香,被你們拐去了美國,今後誰還能去照顧她?”

我對明叔說:“弱水那就是個比喻,世上哪會真有弱水?你們都別愁眉苦臉,摸金校尉除了摸金之外,最拿手的就是一個‘望’字,青烏堪輿之術專門分析拆解地理地脈。海眼是南龍海氣凝結的所在,風水中說死水不藏龍,此地龍火海氣之盛天下無雙,要是死水,就不會有這般規摸的龍氣。所以依我之見,歸墟底下肯定是活水。不過這是一片令人難以捉摸的伏流,水底除了大量船體殘骸和古建築遺蹟,還有湧動熱泉沸水的深澗峽谷。珊瑚螺旋海域底下應該有大量的地熱淡水資源,否則海水含鹽量過高,也就不會有那些藏蛋的老螺巨蚌生存之所了。如果能設法摸清水脈流向,或許可以從迷宮般的珊瑚礁裡潛水返回海面。不過咱們不能亂闖亂撞,現在先去從水中露出的古城安葬阮黑,稍事休整後,再從長計議。相形度勢,尋找進退之路,本就是摸金校尉的拿手好戲,我這半套《十六字明陽風水秘術》,可不是天橋的把式——中著不中用。”

我拿摸金校尉的秘術唬人,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個準譜,可明叔雖是在南洋跑船發家,祖上也是在南方背屍翻窨子的盜墓賊,他也經常倒賣值錢的乾屍,像什麼西域的王子、沙漠裡的大將軍、樓蘭的公主、天山的香屍,以及秦屍漢俑木乃伊……就沒有他沒倒騰過的,當然乾屍的“名頭”多半是他自己胡亂安上的,自認為也算是半個倒斗的手藝人。在普通盜墓賊眼中,摸金校尉是這行當裡的元良,有通天的本事,所以一提此事,明叔還真就覺得安心了不少,目標既然確定下來,眾人便分別抄起船槳,將兩艘小艇在水面上划動,緩緩駛向遠處。

胖子一邊划船,一邊看著自己從沉船裡撈上來的金錶,那金錶被天上月光般的龍火礦脈一映,更是金光燦爛,胖子看了半天沒認出是什麼牌子,就舉著讓Shirley楊鑑定鑑定,是不是歐米伽。

我一看那塊金錶,當即想起在瑪麗仙奴號中,曾在一面破碎的鏡子裡,看到古猜背後趴著個截金錶的大鬍子,那是船長的幽靈。當時水底情況混亂,除我之外,其餘的人都沒發現,只不過此後古猜並沒什麼異常,我也就暫且將這件事放在了腦後,想到此處,忍不住偷眼去看古猜。

古猜身上受了些輕傷,他師姐多鈴已幫他做了應急處理,此時他雖然疲憊,但憑著一股蠻性和韌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