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倆別他媽廢話了,什麼是大公無私啊?這麼多年了還用我教給你們嗎?公字的一半剛好就是私字的一半,所以公私向來都是一回事,私中有公,公中也有私,要說什麼公私分明、大公無私,那都是扯蛋,不管打著什麼大公的幌子,也至少有一半是出於私心,由此可見造字的老祖宗是真有見地,要不然怎麼把公字造成這樣呢,太瞭解人性的本質了,這公私二字造得簡直都觸及靈魂了,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在陳教授家之所以沒立即答應,還真是私心重了,我不能光圖一時嘴上痛快,就仗義過頭了,咱們即將奔赴美國去胸懷五大洲放眼全世界了,這可是頭等大事,哪怕等咱們在美國發了財,圓了美國夢之後,再幫他去撈秦王照骨鏡呢,那也不算晚吧?”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也很清楚,陳教授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頭,而且這次我要是不肯幫忙,單是Shirley楊那關我都過不了,可即便我有心鼎力相助,奈何我對這海底撈針的差事沒有半分把握和信心,既是去了也是枉然,連三成把握都沒有的事情沒無論如何都沒法做,這件事真夠傷腦筋的。
剛走到家就發現有人在四合院門口等著我們,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破了產的港商明叔,有一段時間不知他的下落了,我還以為他不是去美國淘金,就是回香港扎款去了,沒想到他還留在北京。
明叔說明來意,原來他昨天已經打過電話要請我們幾人去吃飯,可空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只好登門造訪,說是想探討探討去美國之後合夥做生意的事情。
胖子見了明叔立刻嘿嘿一笑,伸胳膊夾住他問道:“老猴崽子現在氣色不錯啊,是不是迴光返照了,最近沒鬧人格分裂吧?”
明叔趕緊說:“肥仔不要開玩笑好不好啊?我在飯館裡定好了位請你們,你們也不肯賞光,讓我乾等了半夜,你阿叔我可是有正事要同你們商量……”
胖子本想把明叔打發走,可我突然想起明叔常年在南洋跑船,我何不以海事問之,看他是否知道一些對我們有用的情報,於是我攔住胖子,將明叔讓進屋來,見他晚上還沒吃飯,就讓大金牙想辦法給弄點吃的來。
進屋落座後,我也不跟明叔兜圈子,直接問起海上的事情,明叔果然對答如流:“你阿叔我跑了大半輩子船,海上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打聽,在南洋那些海匪海商提到雷顯明,都是要豎起大拇指來讚不絕口的,你阿叔我這個老水手,稱得上識信風,知水性,洞悉海底地型……”
我不耐煩聽他自吹自擂,不等他說完,便又問他知不知道珊瑚螺旋海域有陰火?明叔聞聽此言,剛才一臉自負的神色蕩然無存,臉上的肌肉彷彿突然變僵了,目光有好一陣失神,在那一瞬間,他似乎回想起了在珊瑚海跑船時,有著非常恐怖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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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II 第二卷 南海歸虛 第四章 吞舟之魚 本物天下霸唱
我見明叔神色有異,察言觀色之下發現他絕非做偽,於是為他點了支香菸,讓他不要著急,把南海之事細細道來,這時大金牙給明叔做了碗麵湯,做熟了之後就給他端了過來,我和胖子隔著老遠就聞見香味,雖然都知道大金牙不僅是手巧之人,而且也懂美食之道,吃什麼都挺講究,可沒想到一碗掛麵湯也做得這麼誘人。
我家中就剩下兩個生雞蛋和幾根爛韭菜了,現在天色已晚,到街上也買不到什麼了,這還是大金牙找鄰居劉大媽借點掛麵,匆匆為明叔煮了這碗雞蛋掛麵湯,大金牙說:“幾位爺,咱都是有身份的人,雖說吃頓便飯,可家常便飯也不能隨隨便便啊,象明叔這種場面上的人咱就更不能怠慢了。”
明叔餓了多半宿,一看飯菜端上來,也顧不得說話了,我見狀也沒辦法,有什麼事等他吃完再說吧,大金牙先給明叔端上熱騰騰一碗掛麵湯,湯上薄薄地浮了層碎韭菜沫,麵條上頂著著倆雞蛋黃,大金牙告訴明叔:“這麵湯有個雅稱,雞蛋黃是黃的,韭菜沫是綠的,故此喚作兩個黃鸝鳴翠柳,下面這面就更不得了,吃一口掛麵不咬斷那是銀鬚倒掛,咬斷了那就疑是銀河落九天了這個,您別看用料就那麼回事,蛋黃散了點,韭菜也不太新鮮了,可這意境在那擺著呢,自古以來多少文人騷客到大飯店裡,不點別的,單點掛麵湯,不為別的,就衝這倆雞蛋黃來的,圖什麼呀?不就是圖一附庸風雅嗎。”
我和胖子看得大眼瞪小眼,大金牙不愧是一能說會道的奸商,一堆廢銅爛鐵從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