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淹沒了,沒多久,汾河下游的十幾個郡縣也跟著遭了殃。受災最嚴重的是甸西郡和緊鄰的兩三個郡縣,百姓們向甸西郡的父母官求救。一開始,他們還發放一些救濟物資來幫助災民,但是災民的數量太多,那點東西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甸西郡的官員們也意識到這點,最後索性閉門不管,還派人把守各個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城,就連通往帝都的小道、山道也全有重兵把守,既不讓人出,也不讓人進。最可惡的是,眼看著交稅的日期將近,甸西郡郡守為了不讓上面知道情況,加倍搜刮那些沒有受災或是受災較輕的百姓,我和一些兄弟實在看不下去,就私下找災民簽下這萬民書,然後帶上帝都求援。那些兄弟為了能讓我順利透過關卡,故意在官道上製造了混亂。”
說著說著,羅大蠻眼中噙著淚花,“他們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其他郡縣的情況呢?”凌逸辰問道。
羅大蠻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比甸西郡好不了多少。”
薛子陌眼中盡是擔憂的神色,甸西郡早年他也去過,離帝都整整有二十來天的路程,就算快馬加鞭,星月兼程,也需要半個月,那些災民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
凌逸辰看著薛子陌的神情,柔聲道:“放心,我們今晚就動身去甸西郡。”
薛子陌點點頭:“越快越好。”
等羅大蠻出去,凌逸辰笑著問道:“你怎麼看?”
薛子陌沉吟:“我覺得甸西郡那些地方官雖然沒有上報這件事,但肖燁作為他們的直屬上司,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恐怕他非但知情,還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凌逸辰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冷笑。
正說著肖燁,連凰就帶肖燁來了。
“微臣叩見殿下。”肖燁見到凌逸辰,趕緊跪下行禮。
“起來吧,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殿下請講,微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凌逸辰也不饒彎子,直接問道:“甸西郡的事你可是早就知情?”
肖燁惶恐:“微臣的確不知,若是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微臣無論如何也不敢隱瞞。”
“如此說來的確是失職之罪,你可知道,因為你的失職,無數災民被餓死,若不懲處你,實在民怨難平。”凌逸辰說著叫來連凰,“把肖大人帶到暗刑司去……”
肖燁一聽“暗刑司”三個字,臉色頓時泛青,他知道,那地方是專門用來審訊重犯的,幾十種酷刑往身上一招呼,不死也得落個終身殘疾。
雖說皇子無權直接處置官員,但是以皇帝對凌逸辰的寵愛,加上他的失職之罪確確實實,皇帝絕不會為他出頭。
肖燁噗通一聲跪下,哀求道:“殿下,微臣知道犯下大錯,請殿下給微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微臣感激不盡。”
“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也沒有辦法。”凌逸辰淡笑。
肖燁知道,如果他今天咬死全不知情,凌逸辰決計不會放過他,他猶豫了一會兒,道:“其實,微臣事先是知道一點,但微臣以為只是一次小小的垮塌事故,派人修復好河堤便是,不想讓陛下為這種小事操心。在今日以前,微臣絕不知道災情如此嚴重,否則微臣萬死也不敢隱瞞。”
凌逸辰不置可否:“如此說來,你倒是一番好心?”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一心想為陛下盡忠。”肖燁磕頭道。
凌逸辰冷笑:“我看你是一心為豫王盡忠吧?”
“殿下此話從何說起?”肖燁駭然。
凌逸辰道:“你的夫人黃氏是豫王身邊親信黃在忠的妹妹,對嗎?”
肖燁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仍是辯解道:“殿下,這……不能說明什麼吧?”
凌逸辰盯著他:“看來你是想把話留到暗刑司去說?”
肖燁抿唇,沉默不言。
凌逸辰笑了笑,施施然道:“令公子倒是挺可愛的,不似肖大人這般沉悶,我看著喜歡,便留在身邊陪伴幾日,想必你這個做父親的,不會反對吧?”
“殿下你——”肖燁驚駭道。
凌逸辰恍若未聞,自顧自道:“這兩三歲的小孩子總是愛鬧騰的,可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耐心,他若是哭鬧起來,我該如何是好?”說著為難的看著肖燁,好似真虛心向他請教。
肖燁的拳頭緊了緊,嘴唇都咬破了,殷紅的血珠慢慢滲出來。凌逸辰這是在拿他的兒子威脅他,如果他不肯說出實情,只怕孩子立即就會沒命,可是如果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