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畢竟這個時候天氣熱,屬於上升氣流,又加上時不時的一陣風,一不小心很容易釀成火災的。再往深想覺得奇怪,就算燃燒麥秸稈也是挑早晚無風的時候啊,老莊稼把式應該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想不通楊柳也不糾結了,翻好了麥穗就該回家了,飯應該燜好了。
飯前喝湯,麵條健康。喝了一碗米湯,楊柳掀開鍋蓋將米和土豆拌勻鹽味。剛往嘴裡夾了一塊表面有些焦黃的土豆,外面就想起文氏喊鐵柱的聲音,接著院門被推開的聲音也傳進了楊柳耳朵。她擱下碗,趕緊出去看。
“楊柳,看到鐵柱了嗎?”
“沒啊,沒看他回來過。”楊柳問道:“咋了,沒和二叔家的孫兒一起玩嗎?”
“誰知道這的臭小子又跑到哪兒去了?都到吃飯的點兒了,偏偏就他不見人影。”文氏嘴裡抱怨,氣歸氣,眼下還是找到孩子要緊。也沒繼續往裡走了,擺擺手,“沒事了,我再找找,要是他回來你就把他給拘在家裡,別讓他亂跑。”
“我也去。”楊柳進灶房將剛剛吃的那碗飯用筲箕罩住,鎖上門走了出去,選擇了與文氏不同的方向去找鐵柱了。
剛剛因為害怕而叫喊出來的狗蛋瞬間清醒,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剛剛他看到了什麼?血,人血,好大一灘人血。離開上好米店後。他就去鎮上的同窗家坐了一會兒,嚐了幾塊小食,論了一會兒孔子就回了。就算再不願和自家老爹相處,都到飯點了總不能還待在別人家不告辭。走路像怕踩死螞蟻似的數著步子,繞了遠路卻偏偏還是離米店越來越近。得得的馬蹄快速的敲擊著地面,他抬頭卻看見如此駭人的一幕,在人群圍起來之前,狗蛋只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和一大灘血,那人還活著嗎?瞅著散落在地的竹筐,狗蛋不免想起今早和他一同到鎮上的三叔李強,會是他嗎?不,應該不是的。狗蛋心中否定,卻還是敵不過心中的好奇,害怕看到死人卻又想知道死人是什麼模樣。於是他貓著腰,圓滾滾的身子擠到人群最前面,想看清那人的模樣。
荊浩從馬車上躍下來,心中也不免有些慌。他的手中不是沒出過人命,但都是窮兇極惡或者對他有歹意的惡人。他不是善人,卻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害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而現在呢,有個無辜的人卻因為他一時縱馬受到傷害,不會死了吧,這會不會是他在真正上戰場前因為玩笑而誤殺的第一個同胞?荊浩的腳步沒亂,表情也很肅穆,呼吸卻急促了起來,紮起來的袖管下微微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東方白也緊隨著荊浩下了馬車,臉上再無一絲玩笑,正色得很。就算他沒有一個上過戰場的爹言傳身教,他和荊浩骨子裡都是一種人,所以他更能明白此刻荊浩內心裡的煎熬和掙扎。若是這次真的害了一個人,荊浩這輩子心裡也不會踏實。
荊浩蹲下身子,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搭在地上的人的頸項大動脈上,東方白大氣也不敢出,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樣?”
聲音有些啞,原來他也在害怕。
荊浩吐出兩個字:“活著。”
只簡單的兩字,卻讓兩人吊到嗓子眼的心都落回了原處。
荊浩長出一口氣,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東方白則分開人群,主動帶路往醫館走去。
荊浩抱起男人的那一瞬角度變化,狗蛋終於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樣,頓時有些尖銳的童聲又響了起來:“三叔!”
☆、第八十一章 亂起(一)
81狗蛋長這麼大都沒感覺心跳這麼快過,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害怕,小跑著跟上荊浩和東方白兩人去往就近的醫館。
直到大夫走進後面的隔間,將門簾子放下擋住視線的時候,狗蛋才驚醒應該跟家裡大人說一聲才是,三叔傷得那麼嚴重,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那兩人不負責任跑了怎麼辦?他不及人家高大,打不過也跑不贏人家,又只是一個孩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誰會怕啊?三叔又是三房的頂樑柱,若是三叔倒了,他那個家八成也會垮,畢竟不是誰都有大伯孃的勇氣守個十多年的活寡。到時候大山幾個兄妹多可憐,讓人多賠點銀子也好啊。想到這裡,他轉身走到醫館門口,託了一個看起來長相憨厚的人,給了幾個銅子,讓他給上好米店的掌櫃帶個口信,就說有兩人把他三弟撞了,希望李武聽到後能多帶幾個夥計過來鎮場子。
狗蛋邁著方步在醫館的大廳前走來走去,不時張望門口,或盯著門簾,彷彿能透過門簾看到室內的情況一樣。眉頭皺的緊緊的,有些焦躁不安,雖然學著大人的模樣並沒有把迷茫無措顯在臉上,到底是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