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頓時愣在了原地,臉上一陣茫然,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蕭雲可真沒客氣,手臂高高揚起,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聲脆響,狠狠抽在了永璜身上。
那抽打的位置,正是乾隆受傷的右臂對應的地方,似是有意為之,要為乾隆討回公道。
蕭雲許是平日裡常鍛鍊,體力著實極好,一鞭又一鞭,毫不手軟。
永璜起初還妄圖閃躲,身體左搖右晃,臉上滿是驚恐與憤怒,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蕭雲,口中叫嚷著,“野丫頭,你住手!你……”
可每次剛要抬手反抗,眼角餘光瞥見小路子一臉冷峻地站在一旁,那挺直的腰背彷彿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他便又洩了氣,只能硬生生地受著。
一鞭、兩鞭……足足二十鞭下去,蕭雲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臂痠痛卻未曾停歇。
永璜的衣服被抽得裂開,露出一道道紅腫的鞭痕,他疼得齜牙咧嘴,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身子顫抖著,雙手握拳,指甲都嵌入掌心,卻又無可奈何。
好在蕭雲下手尚有分寸,並未傷他的臉,否則,這大阿哥的顏面可就真的蕩然無存了。
蕭雲終是緩緩放下了馬鞭,長舒一口氣。
永璜此刻癱倒在地,衣衫襤褸,一道道紅腫交錯的鞭痕觸目驚心,他滿心以為這煉獄般的折磨總算到了盡頭。
正暗自慶幸之際,卻見蕭雲蓮步輕移,走到小路子身旁,朱唇輕啟,“你在這等著,我還想和他再玩會,不過我要去跟弘曆說一聲。”
小路子在宮中摸爬滾打多年,哪能不懂蕭雲的意思,這是讓他牢牢看住永璜,莫讓其趁機溜走。
他忙不迭躬身應道:“好,您儘管放心去就是了。”
蕭雲隨手將馬鞭扔給小路子,興致勃勃地朝著乾隆所在方向快步奔去。
一眾嬪妃們見蕭雲離開,便按捺不住,蓮步輕挪,都想著上前在乾隆面前展現一番柔情關懷,盡一盡嬪妃之責。
可乾隆面色冷峻,目光掃過眾人,輕輕抬手,便將她們的殷勤一一婉拒。
純妃站在人群稍遠處,並未隨波逐流地上前。
她身姿婀娜,隱於暗處,美目卻緊緊鎖住乾隆的面容與一舉一動。
瞧著皇上對蕭雲的種種維護,她心中越發篤定:皇上怕是真真切切對蕭雲動了心。
畢竟,永璜可是皇上的親生兒子,血脈相連,皇家最看重子嗣傳承,可如今皇上竟默許蕭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責打永璜,這般縱容偏愛,其中深意,但凡長了眼睛的,又怎會看不出來?
不多時,蕭雲像一隻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回到乾隆面前。
她眨著靈動如星的雙眸,脆生生說道:“弘曆,我還想和永璜玩。”
乾隆甚至都沒多問一句她究竟想玩什麼花樣,在他心裡,雲兒既來找他開口,想必籌劃之事,定不會小。
不過,永璜今日的行徑實在過分,若不是雲兒沒受傷,就憑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哪怕親生兒子又如何,乾隆定不會輕饒,決然不會讓他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於是,乾隆微微頷首,眼中滿是縱容,“行,想怎麼玩,隨你。”
蕭雲似是得了特赦令,越發興奮,俏皮地眨眨眼,“弘曆,我還沒說,你就答應,你不怕我把他玩死啊?”
乾隆神色淡然,彷彿永璜的生死全然不繫於心,輕聲道:“無妨,惹你不開心了便是他最大的錯,儘管去吧,有朕在呢。”
蕭雲開心得很,拍手叫好,“那我去玩了,一會你在臺上看好了,今日我也給你表演一下,讓你看看你的教學成果。”
乾隆雖不清楚雲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心底隱隱有種預感,定是不簡單。
不過,他又何懼,只要有他在,便能為她兜底,不管闖出什麼禍事,他都能一一擺平。
於是,他嘴角上揚,溫和地催促,“好,去吧。”
乾隆與蕭雲這番你來我往的對話,並未著意隱瞞,就這般直白地袒露在眾人面前。
嬪妃們聽聞,個個花容失色,心中暗自揣測,這蕭雲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如此輕易地拿捏皇上的心;
大臣們亦是面露驚惶,他們深知皇家之事最是複雜微妙,如今這局面,讓他們不得不重新估量蕭雲在乾隆心中的地位,往後行事,怕是都得把這變數考慮進去了。
蕭雲嘴角噙著一抹快意的淺笑,邁著輕快得彷彿帶著風的步伐,款步來到了永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