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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若梅道:“一點也不好,他給我氣走了。當時我對他也還是怒氣未消,所以什麼也沒有和他說。”聶隱娘聽她講了那晚與殷克邪相會的情形,下禁頓足說道:“唉,你怎麼可以這樣任性?”
史若梅忸怩說道:“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要是我見得著他,我也願意向他賠個不是的,就不知他在哪兒。姐姐,你可以給我出個主意嗎,最好是找著了他,你先和他去說。”聶隱娘笑道:“你倒打得如意算盤,這樣就可以省得你向他求饒了。不過,你已把這事情弄糟了,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了呢!”
史若梅不知不覺又發出了小姐脾氣,說道:“我是任性了些,可是他也曾屢次不問情由,辱罵過我,說起來大家都是有錯。倘若你和他說了好活,他還是不肯理我,那我也不希罕他了。”聶隱娘苦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嗯,有一件事我可要先問問你,獨孤宇可對你起過疑心麼?”
史若梅道:“疑心什麼?疑心我是個女子麼?”聶隱娘道:“你在他家裡住了將近半個月,那獨孤宇也是常在江湖走動的人,閱防頗豐,你們朝夕見面,難道他就沒有看出一點破綻?”
史若梅得意洋洋他說道:“我喬裝打扮的本領,雖然不及你的精妙,但瞞過他們兄妹,卻是綽綽有餘。我非但沒給他們看出破綻,那位獨孤姑娘還為我害了相思,把我當作他的如意郎君呢。”當下將獨孤瑩對她情意綿綿的神態,加油添醬,描繪給聶隱娘聽。聽得聶隱娘也忍俊不禁,笑個不休。
笑了一會,聶隱娘道:“你未免太缺德了,這豈不害苦了人家的姑娘?”史若梅道:“遲早我會對她說的。但那時我卻要作弄呂鴻春一下,呂鴻春正要向她求婚哪。”聶隱娘道:“那豈不很好,你卻為何要作弄他們?”史若梅道:“我不高興呂鴻春的妹妹,我正是為了喜歡獨孤蒙,所以不願她有那麼一個小姑。”
聶隱娘搖了搖頭,疊聲說道:“胡鬧,胡鬧,她嫁的是呂鴻春,又不是嫁他的妹子,即使將來姑嫂不和,這又關你什麼事了?何況那呂鴻秋只是脾氣大一點,也井非壞人呢。”史若梅笑道:“你不用責備我,後來我也知道錯了。我剛才不是對你說了麼,遲早我會向獨孤瑩說明白的。只是目前時機未到。”聶隱娘自幼與她相處,熟悉她的性情,笑道:“你所等待的時機,明白的說,那就是要等到你與克邪言歸於好之後,免得過早露出女兒身份,那獨孤宇只怕又要對你起意了。”史若梅笑了一笑,說道:“我的心思都瞞不過你,所以我要急著回來,向你求救了。”
聶隱娘正色說道:“獨孤字沒看出你的破綻,沒對你糾纏,那還好一些。可是段克邪卻一定起了疑心了,你可想到了這一層嗎?”史若梅陡然一震,說道:“你是說他會疑心我,我……”聶隱娘道:“不錯,疑心你與獨孤宇已有不尋常的交情。”
史若梅嗔道:“豈有此理,要是他當真這麼想,那就是自己心邪。”聶隱娘笑道:“這怎能怪克邪,設使是我,我也會起疑的。你要知道獨孤宇也是我輩中人,他的身份可不是田伯伯那寶貝兒子可比呢。”史若梅道:“你還說呢,以前田伯伯要迫我過門做他媳婦,克邪不也因此大發脾氣,辱罵過我嗎?好,他這次要是因此生氣,就讓他氣一氣也好。”聶隱娘搖頭道:“你當真要存心氣氣他麼?那麼,我可就不能管你們的閒事了。”
史若梅涎著臉道:“我看他那天離開我,樣子倒很、很傷心的,所以,所以我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了。”聶隱娘學著她的口氣道:“所以,所以你也就要求我給你們做和事佬了。”史若梅格格嬌笑,伏在聶隱娘身上,輕聲說道:“誰叫你是我的姐姐呢?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不求你求誰?”
聶隱娘道:“聽你說得怪傷心的,這閒事我不想管也得管了。好吧,起來吧。”她替史若梅輕輕理好蓬鬆的雲鬢,接著說道:“秦襄這個月中要在長安召開英雄大會,這事情你是知道的了。
依我看克邪多半是會去趁這個熱鬧的,就是他不去,我們也一定可以在這兒碰到他的朋友,打聽他的訊息。”史若梅道:“你是說咱們也去?可是我和官軍打過仗呢。雖說秦襄有過在大會期中,不查究與會之人過去身份的公告,但究竟是有點顧慮。何況咱們又是女子,縱然女扮男裝,在那龍蛇混雜的地方,也總是有些兒不便。”
聶隱娘笑道:“你不必諸多顧慮,這些我替你想過了。我給你作保鏢。我爹爹現在到魏博去了,我可以偷用他的印信,蓋在空白的文書上,咱們就冒充他手下的軍官,到長安去辦差事,誰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