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機艙外面百思不解,哆嗦了一會兒,再次跑回機艙,女人正試圖把壓住自己的座椅挪開。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富春道。
女人放開紋絲不動的座椅,喘著粗氣,上半身慢慢躺倒。
富春再次咬牙切齒地去抬那個連同地板整個拗起來的沉重座椅,試圖抬起一條縫隙,能讓女人把腿拖出來。
“往外爬呀,把腿拔出來!”富春拼盡全力,雙手將座椅往上提。
女人試了試,腿還是被卡在座位下,筋疲力盡的富春緩緩鬆手,女人強忍不住,又發出一聲呻吟。
“沒救了。”女人道。
“剛才是什麼聲音?”他問。
女人搖搖頭。
“你走吧。”女人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道。
富春四顧,右手邊是嚴重變形的駕駛室,機長的座位後有一個滅火器。
他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機長。
機長背對著富春,垂著頭,被保險帶牢牢綁在座椅上。
前擋風玻璃上不僅有他的血,還有白色的腦漿。
富春縮回手,解下滅火器,交給女人。
“我喊一二三把它抬起來,你就把滅火器塞到椅子下面去!”他命令道。
女人痛苦地搖著頭,顫聲道:“我不行了。”
死去的金髮女孩望著這一幕。
富春望了一眼窗外越來越大的風雪,轉頭衝女人吼:“別說喪氣話!”
他雙手扳住座椅,雙腿叉開,猛提一股氣,暴喝一聲,拼盡全力將座椅抬起了大約十厘米。
女人忍住劇痛,在富春的暴喝聲中,趁機將滅火器塞進縫隙中。
富春慢慢鬆開手,連同地板整個拗過來的座椅再次彈壓回去,只是這次被滅火器頂住了,留下了十厘米縫隙。
女人試著將腿往外拔了一下,再次發出一聲慘叫。
這時飛機晃動了一下,下面又有一聲類似木板斷裂的喀喇聲,整個飛機陷了一下。
富春跳起來,跑出機艙,發現飛機四周的冰雪裂開了。
他趴在地上,往冰縫裡看,發現是流動的海水。
他倒抽一口冷氣,放眼望去,只見白茫茫一片冰雪連著天際,太陽斜掛在遠處連綿的冰山上。
陸地上怎麼會有冰山?隨即他想通了——這是墜毀在海冰上了。
他環顧四周,身後很遠處有一座尖頂的高山,整座山被冰雪蓋著,山腰處裸露出一大片黑色的岩石,富春明白,那裡才是陸地。
機艙開始傾斜起來,猛烈陷了幾下,過了一會兒似乎在冰面上卡住了,沒有再往下陷。富春捏了捏拳頭,盯著機艙吸了口氣,跺了跺腳,再次跑進機艙,扶起女人,從背後抱住往外拖。
女人咬牙忍了幾下,慘叫道:“放手放手,不行不行!我痛死了……”
富春道:“我們掉在海冰上,飛機下面的冰裂了,再不出去,就會掉進海里。”
“鞋子卡住了。”女人痛苦地咬著嘴唇,血從潔白的牙齒間滲出來。她痛得渾身哆嗦。
富春罵了句髒話,放開女人,趴在地上飛速解她鞋帶。
女人左腿誇張地外撇著,富春開始用力脫那隻鞋,女人左腿被掰動了,慘叫一聲道:“痛死了,你放手,這是南極,就算把我弄出去了,一場暴風雪就凍死了。”
“飛機上有黑匣子,救援會找到我們的。”富春道。
他硬生生將她的左腳從厚厚的雪地靴中拔了出來,然後跑到她身後,從背後抱起,使勁往外拖。
女人痛得渾身顫抖,流著眼淚鼻涕叫道:“你放手……啊!你放過我吧……啊!混蛋!你放開我……哎喲,哎喲,痛死了,你放開我,啊!啊!你放手!”
富春近乎殘忍地將女人拖出座椅,她痛暈了過去。飛機下發出一聲巨響,筋疲力盡的富春拖著女人的衣領,玩命往外爬去。他發現有個急救包掉在前面座位下,伸手一鉤,沒鉤到。
飛機又一沉,富春提起一口氣,拖著女人的衣領爬過機艙斷裂處,一直爬到機艙外的安全冰面上。女人的斷骨處被觸動,痛醒了,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慘叫,又昏死過去。
富春一路拖著女人往外爬了三十多米才停下。他發現飛機下的冰裂縫中不斷湧出海水,機艙往下沉了幾次,又卡住了。
富春觀察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再次跑進機艙。
他側躺在地上,伸直手臂,拼盡全力想把座位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