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無比熟悉、深深鏤刻在心底深處、不為人知的畫面。
血紅的臺階,火把通亮的夜晚,抱著滿是羽箭屍體的小女孩,仇恨而冰冷的目光。
冰水寒潭中寒流襲來,捲起那個昏迷的身軀,向著遠處巨大的、發著彩光的冰塊,狠狠撞去。
婚禮之中,手持髮簪威脅著新郎的新娘,目光中透著玉碎的堅持。
畫面再轉,似乎越過了過去,開始展現未來,一片火焰的世界出現在她的眼中,接著又是滿地的屍骨與漫天的血紅……
最後,一片白與黑的光芒同時交織在了一起,你爭我奪,分不出誰佔上風。
此時,在偏殿之中,捧著溫熱的茶喝的眾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這天色說變就變,讓人摸不著頭緒。
只有文森望著窗外昏暗下來的天空,心底暗暗疑慮,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恰在此時,一道閃電當空劈下,只聽外面轟然一響,無數匆忙的腳步從門前跑過,似乎是向一個方向。
這轟然的響聲中,夾雜著一種砸金碎玉的脆響,傳入耳中,白穀雨的神色剎那變了,沉穩從臉上褪去,他騰的站起身,說道:“抱歉,出了點事,我先去看一下。”
說罷,他腳不沾地的消失在偏殿的大門,留下在客廳中的四個男女,不免面面相覷,最後,文森率先開口道:“我們都去看看。”
幾人便一同起身,沿著白穀雨出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白塔之上,那道憑空而來的閃電,恰恰劈在了塔頂之上,森林女神的壁畫,被炸了個粉碎。
月靈被這一聲驚回了神智,但卻發現一雙手竟如塗膠一般,粘在了水晶球上,移動不開,心中不禁大駭。
不過,她來不及再做出什麼反應,又一道閃電劃空而來,穿越了塔頂的大洞,正正劈在了水晶球上!
說來也怪,水晶球竟沒有像塔頂一般爆炸開來,反而如鯨吞一般,將這雷電的力量完全吸納進去。
此時,水晶球中交鋒的黑白兩色,再度因為這外力的加入而有了變化。
黑與白漸漸水乳交融,混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哪裡的白,哪裡的黑,一團灰色的光芒充滿了整個水晶球內,越來越亮……
“喀嚓……”
只聽一聲清醒的脆響,月靈愕然回身,定睛看去,巨大的水晶球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紋,從中一分為二,貫穿整個球體。
此時,月靈發現,她終於可以將手移開,水晶球中的光芒似乎從那道裂紋中散去,很快,消失了光芒的水晶球黯然了下來。
“大祭司,您……”
當月靈慌忙後退兩步,繞過水晶球來到大祭司面前時,著實大吃了一驚。
大祭司本來偶有花白的髮色徹底雪白,一張容顏更是比之前蒼老憔悴了許多,抬眼看去,那驟然乾枯的模樣,簡直讓人認不出她就是之前的端莊的白妖精王。
“我沒事,沒事。”
擺了擺手,大祭司一雙眼盯在月靈關心的臉上,暗暗將湧上咽喉的腥甜嚥了回去,心中滿是驚異和悲涼。
是她沒錯,但是,為何未來卻沒有方向?
“請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深吸了一口氣,月靈露出認真的表情,話雖用的是問句,卻流露出不容拒絕的味道。
大祭司深深望過來,最後嘆息一聲,道:“把所有人一起叫來再說吧,他們都是與你有關的人。”
她的話語饒有深意,月靈卻隱約有些觸動,卻又抓不住什麼,望著大祭司率先向外走去的背影,發現她真的蒼老了許多,步伐也出現了真正屬於老人的蹣跚。
她閉了閉眼,終究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偏殿外面鬧哄哄的人群已經散去,各歸各位,自有人收拾白塔上的那堆混亂。
殿中,諸人重新各自落座,此時,多出的兩人正是大祭司與月靈。
坐在主位之上,大祭司緩緩喝下白穀雨遞來的熱茶,平緩了一下心氣,方才再度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很好奇,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眾人不語,但神色都透露出她說的話正中無錯。
琉璃望著坐在身邊的月靈,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對她來說,只要月靈無事,其他都無所謂。
但是,一旁的文森卻沒有琉璃如此單純,鏡片後的眼眸眯成一條縫隙,心底暗暗繃緊,知道白妖精王擺出的這個架式,可見發生的事非同尋常。
這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