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千年成妖的腹妖,做鬼800年的她看來似乎容易對付。然而腹妖卻從她面前逃走。巫子桐盯著宗家紀事,一盯半個小時。“媽,你在幹嘛?”流青奇怪的走過來,看到宗家紀事上有關白鬼的記載只有一句話:白靈非鬼。巫子桐低聲說了一句,“宗家的人腦袋都瘋了嗎?”巫家接管地府之門200年間,每一代新舊接替都要對一些特別注意的事情耳提面命,其中尤其對於鎖於黃泉坡的惡鬼之中的,白鬼就在這其中十分注重的一個。
在巫家可謂無人不知。而就是這樣一個鬼,在宗家絕非兒戲的古紀事上,竟然只有一句“白靈非鬼”!?房間門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巫燏推門進來,“阿姨,悠野哥醒了!他……”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悠野已經出現在門口,臉色慘白,身形搖晃著有些蹣跚。“千夕呢?”巫子桐看向巫燏,她低下頭,細聲的像犯了錯的小蚊子,“他堅持要見千夕……”“……也好。”巫子桐起身,“說不定悠野還可以勸勸她。”她在前面帶領著,穿過樓梯,在房子的樓下還有一個半埋在地下的地下室,悠野疑惑的跟著,來到一個門前,門上有鐵窗,而整間屋子的內壁根本就是一個大的鐵籠,貼著符咒。
千夕在房間內獨自坐著,看著窗外能見到的小小天空。“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千夕關起來!?”巫子桐絲毫沒有愧疚,她反對悠野說,“如果你能說服她讓我們將附在她身上的白鬼收服,就可以放她出來。”悠野愣了愣,巫子桐用手指著鐵窗內接著說,“這間屋子是一個結界,她在裡面聽不到我們說話。你可以仔細看,在屋裡你可以看見她身邊的陰氣。你要我放她出來,帶著這個氣你以為她還能回普通生活嗎。”是的,悠野看見了,在冷千夕的周身,籠罩著彷彿陰沉不散的黑灰霧氣,冷冷的,像一個會把一切都吞噬貽盡的旋渦……“讓我進去,我跟她說。”子桐稍稍猶豫,從頸上摘下一條掛著墜子的細鏈,交給悠野,“你帶著,在屋裡絕對不要離身。”她將房門開啟,千夕這時才回頭,悠野的腳一踏進房間就感到沉重冰冷的壓抑,頭暈得想吐。他來到千夕身邊,蹲下來。千夕的視線一直跟著他,溫柔卻沉默。“千夕,把那個鬼收了吧。”千夕輕輕搖頭,神情悲哀卻淡漠。“我不能。我答應了她,讓她留在陽界。”
“千夕,她是鬼!”“……可是,她從來沒有傷害我。她救了你。無論她被人稱為什麼。”千夕的頭再次轉向窗外,神情漠然,不再開口。悠野瞭解她這樣的神情,瞭解這個神情後面的堅決。“那我在這裡陪你,你不出去,我也不走。”千夕的身體顫了一下,她的眼中流露著擔憂。悠野的身體,經不起。可是他已經轉頭,對門外的人說,“我也留在這裡。”白靈非鬼。不論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只要千夕在結界裡一天,白鬼就沒有威脅。眼下更重要的問題,是腹妖。腹妖還會出現,它在黃泉坡被鎖了太久,絕對抵禦不住美味的誘惑。悠野在宣佈了死也不離開結界之後被巫子桐拎了出去,毫無抵抗能力。臉色都已經跟死人差不多了還敢大言不慚。“不怕死是吧?”巫子桐冷冷的笑,悠野彷彿在她臉上看見了什麼叫夜叉臨世。
“不怕死就一起來,要吊腹妖出來還差個餌。”宗巳在那天半夜來到巫家。據說他的媽在晚上接了個電話,然後丟給他一包行李,再然後把他和行李一起丟出門,宗巳被宣佈在收服腹妖之前他就是巫家的臨時人口。自古如此,守門人的搭檔一定要和守門人集中相處一段時間,要將宗家一些秘傳的法術,如數教授新任守門人。這對宗巳沒有影響,他只是換了張睡覺的床。但是對巫燏,哼哼,很有影響。每天天不亮就有一個外人站在床前,拿著鍋子鏟子噹噹敲著,“媳婦,操練了。”巫燏在兩天後改掉了16年來的賴床。巫子桐當天就改了不吃早餐的習慣,“宗巳,你手藝不錯呢。”兔子少年在油鹽醬醋的繁忙中轉身給了個陽光燦爛的笑臉,“真的啊?我小時候有一次迷路,遇到一個算命的老頭,他告訴我我將來要給紅桃女王當上門女婿的,所以我很早就在努力的學家務……”……又迷路啊?吃完了早飯子桐跟紅桃少年的媽通電話,說,“你家孩子真奇怪。”對面輕輕嘆氣,“是啊,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了……”“……”……不是像你嗎?“阿姨,”宗巳從門口探出頭來,“我和巫燏去不入之山培訓了。”“要去那裡嗎?”“是啊,一定要在那裡才有成果哦。”好吧,好吧,去哪裡都行,只要別一起迷路再讓巫燏遇上個黑桃女皇什麼的就成。
(四)某一種結局
總有一天會忘記的吧。還是永遠無法忘記,再一個800年呢。浪費了800年,卻還是沒有辦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