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鈾的裂變就能一直進行下去。億萬卡熱量就將衝出來,兇猛異常……
費米教授面對實驗結果驚呆了。可為什麼那樣幸運,不發生鏈式反應,“轟”地一下把實驗室送上天去呢?玻爾的研究得出了答案:鈾235,只有提煉出鈾的這種同位素,而且要達到一定的數量,才能發生鏈式反應。
可是,鈾的鏈式反應就是炸彈,是炸彈啊!它的威力,比普通炸彈不知高出多少倍。剎那間,千萬萬生命會被燒成灰燼。想到這些,費米不禁打了個寒噤。太可怕了。
費米教授剛到美國不久。他是趁著到斯德哥爾摩領諾貝爾獎金的機會,帶著妻子逃到美國,加入難民行列的。費米教授本人不是猶太人,妻子卻是猶太人。要是希特勒、墨索里尼這兩條瘋狗手裡拿到這種炸彈……費米不禁又打了個寒噤。
費米教授決定去拜訪海軍部,報告關於鏈式反應的研究情況。他帶著哥倫比亞大學物理系主任的介紹信,來到海軍軍械部長鬍柏將軍的辦公室。可將軍不懂什麼“中子”、“同位素”。再說,費米的英語結結巴巴,中間還雜夾著不少義大利字,不但將軍聽不懂,連記錄的參謀軍官也弄不懂他的意思。最後,將軍只能向教授先生道謝,請他“繼續努力”。
還有一個人,也和費米一樣憂心忡忡。他就是那位幹勁十足、滿肚子主意的匈牙利猶太人西拉德。西拉德在柏林當過愛因斯坦的學生,還和愛因斯坦一起發明過一種熱泵(就是製冷機),取得了專利。後來,西拉德逃難到美國,專門研究鏈式反應。他與費米教授一樣,深信鏈式反應正在漸漸地從理論變為實際,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將鏈式反應用到軍事上,製造出一種威力無比的新型炸彈。如果讓希特勒德國搶在前頭,那將是多麼可怕的前景。
西拉德馬上行動起來了。
1939年7月,西拉德和另一位物理學家維格納前往長島海邊,愛因斯坦正在那兒避暑。羅伯特·容克在《比一千個太陽還亮》一書中,用西拉德和維格納的話記述了此行的經過。
他們長時間徒勞地尋找愛因斯坦租用的別墅。最後,西拉德感嘆地說:“我們還是放下這個念頭回家去吧!莫非命該如此?我們想透過愛因斯坦把這件事轉達給政府,也許這樣做是大錯特錯。既然政府可以從這件事情上得到利益,那它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過的……”
“但是,這樣做是我們的責任”,維格納打斷他說,“我們應該在預防這個可怕災難的事情上,作出我們的貢獻。”
前去尋找愛因斯坦是想要防止一場“可怕災難”,就是納粹德國將製成鈾彈。從德國傳來的訊息,使西拉德和其他幾個物理學家想到了希特勒軍隊擁有核武器的可能性。為了預告這種危險性並使美國政府警覺,西拉德敲遍了所有的大門!可是,西拉德當時缺少關係,領導階層不熟悉他的名字,他們也還沒有把“核的結合能”、“核聚變”等等概念和當時的政治、軍事實際聯絡起來。西拉德決定求助於愛因斯坦向比利時王太后伊麗莎白呼籲。比利時當時貯存有鈾,西拉德希望它不被德國所利用。他還有一個不太明確的打算:透過愛因斯坦使美國政府機構注意到鈾彈問題。看來,西拉德感覺到這個倡議責任太大了,他焦躁不安,認為各種偶然的和小小的障礙乃是命中註定。在他的記憶中深深地印下了這次決定命運之行的全部細節。
最後,街上一個7歲的小孩——他很熟悉愛因斯坦——給他們指出了愛因斯坦居住的別墅。
西拉德回憶說:“愛因斯坦並沒想到在鈾內可能產生鏈式反應。但是當我剛一向他提到這種可能性的時候,他可以說是立刻對這種反應可能產生的後果作出了評價,並且表示願意幫助我們。但是我們覺得在通知比利時政府以前,還是應當把我們的計劃報告給美國國務院。於是把維納格建議起草的給比利時政府的信,抄送美國國務院一份,這樣決定之後,我和維格納就離開了愛因斯坦的別墅。”
西拉德同自己的熟人、朋友商量了一下,最後會見了芬蘭人亞歷山大·薩克斯,他是羅斯福的朋友和非正式顧問,經常呆在總統身邊。薩克斯認清了關於鈾裂變的情報的意義。他們決定把愛因斯坦的信寄給羅斯福,並預先準備好一份信稿。
8月2日,這一次西拉德偕同愛德華·泰勒再次去見愛因斯坦。後來,當這件事的所有參與者在某種程度上感覺到責任的重擔時,他們很想回記起所有的細節,特別是想說清楚,是誰寫成信的最後一稿的。
西拉德說道:“我記得,是愛因斯坦用德語對泰勒口述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