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絲毫的喜悅,她的冷然和不以為意,一如既往。
蕭懷瑾忽然感到了一種無聲的憤怒,就好像無論做什麼,也無法得到她的肯定。
謝令鳶看著蕭懷瑾悶聲做氣的模樣。他仇恨太后,卻還是隱隱希望得到太后的認同;然而何太后是個壓抑心事的人,除非碰觸了底線才會爆發一次。依何太后的性情,應該是從來不會誇獎皇帝的。
——這怎麼行,沒聽說朋友圈一句心靈雞湯嗎,讚美,是人類進步的最大動力!
當即,謝令鳶便左手拉過貴妃小手,右手拉過麗妃小手,對皇帝道:“陛下,您的颯爽英姿,臣妾真是崇敬不已!您威猛無匹,克北燕如無物,這場比賽,定能贏過北燕,揚我晉國天威!”
貴妃心中暗道,德妃這個心機深的,竟然這時候也不忘獻媚邀寵。不過她獻媚也不忘了自己,還拉著自己一道,說明自己的拉攏是起了作用的。便也對著皇帝笑了笑:“陛下,臣妾方才看得目不瞬,心神都被陛下奪走了~”
麗妃點點頭,向著皇帝莞爾一笑,驚豔眾生:“是啊陛下,臣妾看得心潮澎湃!還是我晉國男兒,更勝一籌!”
錢昭儀、武修儀和幾位婕妤們紛紛附和。
臨席的北燕女子聽了,帶著不以為意的笑意,放肆地打量著她們,眼神中含了同情、不屑、取笑。
呵。
更勝一籌?
且等著看!
那些此起彼伏的誇讚聲中,蕭懷瑾看向她們,他的愛妃,都在溫柔地鼓勵他。
他眼睛一個個望去,白昭容也對他點點頭。雖未說什麼,眼神卻是含了他能明白的鼓舞。
彷彿一簇火在心頭躍動,暖流不斷匯入,蕭懷瑾感到了振奮。
每個男人都喜歡被女人這樣地溫柔支援。
他揚聲一輕笑,前所未有的,說了一句平素都不會說的話:“朕不會叫愛妃們失望的!”
他說罷,整裝待發,不再休息。他一定要一鼓作氣,拿下這一場,讓晉國將士們和女人們都看到,晉國的戰力和體能,不輸於北燕,他們差的只是決心,只是勇氣,只是意志!
。
一盞茶的時間後,第三節比賽又要開始了。
晉國已經換了馬,對面,北燕也將軍馬換下,換上了十一頭顏色不一的雜樣馬,惹得場下圍觀眾人發笑。
“哈!這北燕窮鄉僻壤的,連湊齊十一匹毛色相近的馬,都做不到了麼?”
“畢竟地處極寒之地,貿易多是透過大晉……”
然而,當北燕將馬牽上場的時候,端居坐席的何太后與方老將軍,都是雙雙變了顏色。何太后眼睛一掃,妃嬪席上,其他人都是不以為意,唯有德妃,一臉震驚地望向了北燕女子那邊——
顯然,德妃很清醒也有見地,她同樣看出來了蹊蹺。
這些馬,體型並不高大,也不是壯碩,但十分精悍。
更讓人覺得隱隱不同的,是它們和普通的馬,看起來很不一樣。
何太后蹙眉望向方老將軍:“宣寧侯,北燕這馬,能否看出是什麼來歷?”
其他晉人都還在嗤笑北燕的馬,只覺得今天這場勝利已經是勝券在握。
。
酈清悟站在別人沒有注意的角落,外罩墨色鶴氅,面容沉靜一語不發,別人看過去,只以為他是哪個世家的翩翩佳公子,皮相倒真是極好,似乎還有一點點眼熟。
他的眼眸裡倒映出北燕的佇列,開始擔心一會兒謝令鳶她們的比賽了。
——那是十一匹,野馬王。
“野馬王?”何太后重複了一遍,她身邊的其他人也白了臉色。
野馬王是什麼樣的馬?
那是在一群以打架鬥狠的野馬中,以打架獲勝的王者!
方老將軍點頭,憂慮道:“沒錯。野馬難馴,野馬王更是隻服從於勇士。北燕能湊齊十一匹野馬王,可見,是有備而來。”
他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球場——
場上,晉國馬球將與北燕馬球將,再次兩方對峙,嚴陣以待。
判官吹響了哨子。
就在哨聲響起的那一刻,晉國的馬球隊伍,忽然看到了北燕的馬球將,以及胯…下的馬,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別有意味的笑意?
蕭懷瑾在佇列最前方,他看得最清楚。就在哨聲響起時,他真的看到了……對面的人,和對面的馬,一起衝著他,邪魅地笑了一下。
是的,對面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