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相去甚遠。本可以輕易抓些俘虜人質,照如今的情勢來看,少不得被拖延一陣子。
這讓他無端生出了一些火氣,不斷地吼著,叫他們衝擊城牆缺口,務必在晉軍援兵到來前,佔領這片高地。
日頭不斷西移,塞堡下滾落堆積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拓跋烏已經感覺到,雞鹿塞內的防守越來越乏力,直至斥候回來報前頭的戰況,兩方的死傷,他聽著睜大了眼:“你說他們死的都是婦人?”
斥候道:“大多是婦人,所以很好分辨,她們死的人要多一點。”
拓跋烏騎在馬上,還未從震驚中回神。怪道從方才開戰,總聽到些婦人慘叫。城頭裡還在做著絕望的抵抗,風中似乎夾帶了別的聲音,拓跋烏身子前傾,似乎聽到了隱約的歌聲,十分微弱,但他驀然想起了一個女人。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王叔曾在陣前,活剮了晉國一個女將,激起了晉國邊塞的憤慨,當年的宣寧侯世子,即如今的宣寧侯方將軍,後來帶兵三次殺入西魏,終於殺了他的王叔。
如今他似乎又聽到那首民謠了,那絕對是他討厭聽到的,想要將她們掩埋在這漫天黃沙和連綿山脈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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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姑娘十七呀八,比起男兒一點也不差,用刀就用最利的刀啊,要騎就騎最烈的馬!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黑黑的長髮銀白的甲,紅紅的血啊把人剮,一身忠骨餵了黃沙!
風吹過黃土荒漠,吹過起伏山巒,吹過曠野千里,吹得冀州的天空萬里無雲。
歌聲在平坦的原野上久久迴盪,穿透蒼穹與亙古時光。
蕭懷瑾站在王車上,聽著士兵們扯著嗓子唱這粗鄙的歌謠,好像回到了他在朔方城裡,老兵們倚著城牆抱著刀,北風正起,幡子烈烈。
他覺得有些懷念幷州了,比起冀州的邊境,幷州更烈性、更荒涼,無論男女都彷彿能夠迸發無盡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面前,尹婕妤高束著馬尾,跪下行軍禮,蕭懷瑾將�